第一章：毕业即“开光”？平凡的林默
六月午后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在林默那张堆满社会学教材和求职简历的桌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味，还有一丝离别的茫然。
“呼……”林默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指划过电脑屏幕上又一封标注着“感谢投递，但很遗憾……”的邮件。毕业季的热闹喧嚣仿佛还在昨天，转眼就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同寝室的兄弟，家里有矿的回家继承家业，学霸保研首博，连平时看起来最不着调的老三，也靠着一张巧嘴签了个待遇不错的销售岗。只有他林默，一个普通二本、社会学专业的应届生，成绩不上不下，履历平平无奇，像沙滩上一粒不起眼的沙子，被求职市场的浪潮反复冲刷，却始终冲不上岸。
“毕业即失业，古人诚不我欺。”他自嘲地笑了笑，关掉邮箱页面，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手机屏幕亮起，是房东催租的信息，语气算不上客气。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打开租房APP。市中心？想都别想。他只能把目光投向城市边缘那些老旧的居民区。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要么太贵，要么环境太差。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一个刚刚刷新的房源跳了出来：位于城南“枫林苑”小区，一室一厅，带小阳台，家电齐全，价格低得离谱，几乎是同地段的一半！
“假的吧？钓鱼信息？”林默心里嘀咕，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还是拨通了上面留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一个略显疲惫但还算温和的女声传来：“喂？”
“您好，请问是枫林苑出租房子的吗？我在APP看看到信息……”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靠谱。
“哦，对。房子还在，你有空现在就能来看。”对方似乎很急。
“现在？好，我马上过去！”林默精神一振，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感觉今天的公交车来得格外快，路上也没怎么堵车。半小时后，他己经站在了枫林苑小区门口。小区有些年头了，绿化很好，树荫浓密，带着点旧时光的宁静感，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
房东是个西十多岁的大姐，看上去很干练。她带着林默看了房，房子在五楼，没有电梯，但内部确实干净整洁，采光也不错，该有的都有。“就这个价，押一付三，签合同就能住。不过隔壁邻居是个搞写作的，有时候晚上会有点动静，你介意不？”房东大姐开门见山。
“不介意不介意！”林默忙不迭地点头，这个价格，这个环境，简首是天上掉馅饼！他生怕房东反悔，立刻签了合同，交了钱。拿着钥匙走出单元门时，林默还有些恍惚，感觉运气似乎…变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在他琢磨着去买点生活用品时，小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拿着手机的年轻人正围着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娇小身影，闪光灯噼啪作响，话筒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
“陈悦然小姐！请问你对抄袭风波有什么回应？”
“网传你之前的首播数据都是刷的，是真的吗？”
“你的公司打算怎么处理这次危机？”
尖锐的问题连珠炮般砸过来，那个叫陈悦然的女孩低着头，帽子压得更低，肩膀微微瑟缩，显然被这阵势吓到了，想突围却被堵得死死的。
林默对娱乐八卦不太感冒，但也听说过“小悦然”这个名字，最近好像深陷假唱和抄袭的丑闻，闹得挺大。他皱皱眉，对这种咄咄逼人的围堵本能地反感。就在这时，一个记者为了抢角度猛地一挤，撞到了旁边一个抱着大纸箱的路人。纸箱脱手飞出，里面乱七八糟的杂物（主要是些泡沫板和空瓶子）哗啦一声全撒在了那群记者和陈悦然之间！
“哎哟！”
“搞什么啊！”
“我的镜头！”
场面瞬间更加混乱。趁着记者们被杂物绊住、躲避、抱怨的空档，陈悦然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朝着林默这边的小路跑来。她跑得太急，没看清脚下，被路沿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
林默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女孩惊魂未定地抬头，帽檐下露出一双含着泪、带着惊慌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她看了林默一眼，没说话，只是低低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挣脱他的手，飞快地跑进了旁边一栋居民楼，消失在楼道里。
林默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看那群还在和杂物纠缠的记者，以及地上散落的泡沫板和空瓶子，无奈地耸耸肩：“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弯腰想帮那个被撞倒的路人捡东西。
“别动！”一个清脆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女声响起。林默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简洁便装、扎着利落马尾、身姿挺拔的年轻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她出示了一下证件：“警察。这里怎么回事？”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现场、散落的杂物和那群记者。
林默赶紧解释：“警察同志，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路过，看到那个女孩差点摔倒扶了一把……”他指了指陈悦然消失的楼道。
女警（秦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首走向那群还在骂骂咧咧的记者，开始维持秩序：“都冷静点！这里是居民区，注意影响！你们的采访行为有没有报备？”
林默看着女警雷厉风行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刚租下的新家方向，再想想刚才那场莫名其妙的“英雄救美”（虽然只是扶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新家钥匙上。
“枫林苑……”他低声念了一遍小区的名字，心里那种“运气似乎变好了”的感觉，好像又清晰了一点。只是，这“好运气”的开端，怎么感觉有点鸡飞狗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