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洪清玲站在穿衣镜前，轻轻抚平白色亚麻连衣裙上细微的褶皱。这是昨天新买的裙子，裙摆处精致的海浪刺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真的能听见潮汐的声音。
"丫头，再不出来早饭要凉了！"林秀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来了来了！"洪清玲最后照了照镜子，将宋远舟送的那支钢笔小心地别在胸前口袋，这才匆匆下楼。
餐桌上，洪国胜正翻看着那本《潮间带生物图鉴》的复印件——昨晚宋远舟特意送来给她留作参考的。
"这小伙子心挺细，"父亲头也不抬地说，"连你常用的笔记习惯都考虑到了。"
洪清玲差点被豆浆呛到："爸！"
林秀琴笑眯眯地递来毛巾："快吃吧，人家不是说九点来接你吗？"
礁石区岸边
宋远舟己经等在那里，身旁放着几个采样箱。看到洪清玲时，他明显怔了一下，目光在她新裙子上停留了好几秒。
"早、早上好。"他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今天...很漂亮。"
洪清玲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你说图鉴78页有什么问题？"
"啊，对。"宋远舟回过神来，翻开复印件，"这里说这种珊瑚只在三米以下水域生长，但我们上次明明在浅滩见过..."
两人正讨论着，晓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哎呀，这么巧！"
她挽着德叔的胳膊，一脸促狭："德叔说要教我认潮间带生物，没想到遇到你们~"
德叔嘿嘿笑着举起相机："正好给你们拍张工作照！"
——
潮水退去后，礁石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水洼。洪清玲小心地提着裙摆，跟在宋远舟身后记录数据。
"你看，"他突然蹲下身，指着礁石缝隙，"果然是图鉴错了，这里就有那种珊瑚。"
洪清玲凑近观察，没留意到裙角被海水浸湿。等她发现时，宋远舟己经脱下外套铺在礁石上："坐这里吧，我帮你把样本拿过来。"
阳光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洪清玲突然想起什么，掏出钢笔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在写什么？"宋远舟好奇地问。
洪清玲合上本子，狡黠一笑："秘密~"
傍晚回家时，洪清玲发现院门口放着个包裹。拆开一看，是双防水又时髦的胶靴，旁边还附了张字条：
[听说新裙子被海水打湿了。希望这个能帮上忙。——舟]
林秀琴探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小伙子眼光不错，尺码刚好。"
洪清玲红着脸把靴子收好，手机突然震动。是晓燕发来的照片——她和宋远舟并肩站在礁石上的背影，阳光将两人的轮廓镀成了金色。
[怎么样？德叔的拍照技术不错吧？]
洪清玲把照片保存下来，回复宋远舟早前的消息：
[明天退潮时间是上午7:20，要一起去验证第102页的内容吗？]
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回复：
[好。这次我会记得带防水垫。]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海平面。洪清玲轻轻摸着新胶靴的纹路，期待着明天的赶海。
清晨六点半，洪清玲己经换上了新买的胶靴。靴子内衬柔软得像云朵，防水材质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轻轻踩了踩地面，靴底传来舒适的弹性。
"这靴子真合脚。"林秀琴端着早餐出来，意有所指地说。
洪清玲假装没听懂，低头猛喝豆浆，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潮水刚刚退去，的沙滩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宋远舟己经等在那里，身旁果然放着折叠好的防水垫。
"早。"他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今天水温有点低。"
洪清玲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相触，两人同时缩了下手。姜茶的暖意顺着喉咙蔓延，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第102页说这种海葵只在..."宋远舟翻开图鉴，话音未落，洪清玲突然拉住他的袖子。
"嘘！看那边！"
一只通体碧绿的小海马正随着潮水在浅滩漂浮。它细长的尾巴卷着一片海草，像举着面小小的旗帜。
宋远舟立刻放轻动作，从包里取出水下相机。两人屏息凝神，看着小海马慢悠悠地从他们面前游过。
"图鉴上可没提到这里有海马..."洪清玲小声说，的海风拂过她的发梢。
正当他们专注记录时，一阵水花声打破了宁静。德叔划着小船靠近，船头堆满采样工具。
"就知道你们在这儿！"他咧嘴一笑，假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李头说东边礁石区发现了新品种海藻，一起去看看？"
宋远舟看向洪清玲，她点点头："走吧，正好验证下图鉴第156页的内容。"
小船划破平静的海面，德叔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丫头，那小子送你靴子了？"
洪清玲差点没拿稳采样瓶，宋远舟的耳朵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东边礁石区的水格外清澈。洪清玲俯身观察那些荧光绿的海藻，忽然发现叶片上布满细小的咬痕。
"这不对劲..."她拨开海藻丛，"看！"
一只从未见过的蓝色小蟹正抱着海藻大快朵颐。宋远舟迅速拍下照片，手指因为兴奋微微发抖："这很可能是新物种！"
德叔凑过来看了看："咦？这不是老张头去年说的'蓝宝石蟹'吗？"
三人面面相觑——图鉴上确实没有记载。洪清玲赶紧取出钢笔，在笔记本上详细描绘起来。阳光透过水面，在她洁白的裙摆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回程时，夕阳将海面染成金色。德叔借口要去收网，把小船留给他们划回去。
"今天收获很大。"宋远舟轻轻划着桨，"谢谢你发现那只蟹。"
洪清玲晃了晃笔记本："应该谢谢你的钢笔，出水后字迹一点都没花。"
两人相视一笑。远处，几只海鸥掠过水面，发出清脆的鸣叫。
小船缓缓靠岸，晚霞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清晨的海风带着熟悉的咸味，洪清玲赤脚站在沙滩上，任由潮水一次次漫过脚踝。她手里握着那支海浪纹钢笔，笔身在朝阳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宋远舟在她身旁蹲下，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在想什么？"他问。
海水渐渐漫上沙滩，带走他们留下的脚印，又留下新的馈赠——几枚光洁的贝壳，一片翠绿的海玻璃。
"今天还赶海吗？"他问。
洪清玲笑着摇头："休息一天。"
他们并肩往回走，路过码头时，德叔正扯着嗓子跟人争论哪种鱼饵最好用；远处，林秀琴在院子里晾晒新腌的鱼干；几个孩子提着桶跑向岸边，笑声随着海风飘得很远。
宋远舟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明天退潮时间是..."
"七点十八分。"洪清玲接话，两人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