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汐离去时带起的微凉气流似乎还拂在脸上，石坚盯着她消失的方向，那道瞬间凝结的冰蓝灵符和精准打入丹炉的寒气，在他脑海里反复灼烧。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失控火灵气燎出的几道焦痕，皮肉翻卷，刺痛钻心。但这点痛楚，比起挡在门前那一瞬间首面狂暴火灵气、几乎要被撕碎的感觉，又算得了什么？
力量！他从未如此渴望过！墨长老丹炉失控爆发的威能，司徒锦汐翻手为冰的从容，像两柄重锤砸在他心坎上。
他默默转身，走向角落里堆积如山的丹渣残灰。那些焦黑、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废料，此刻在他眼中却有了别样的温度。他脱下破烂的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肌肉线条在昏暗光线下起伏，如同蛰伏的兽群。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暗红色的丹渣，那是炼制“烈阳丹”失败的残渣，触手滚烫，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嘶…”灼热的刺痛感瞬间从手掌蔓延到整条手臂，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红、起泡。石坚咬紧牙关，将更多滚烫的丹渣涂抹在胸前、后背，尤其是手臂上那几道新鲜的焦痕。火毒如同无数根烧红的细针，疯狂地刺入皮肉，钻进筋骨。汗水刚刚渗出毛孔，就被高温瞬间蒸发。
痛！钻心蚀骨！
但石坚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寒铁，冰冷而炽热。他脑海中回荡着司徒锦汐那惊鸿一瞥的讶异，那是对他肉身反应的认可，哪怕只有一丝。这丝认可，成了此刻支撑他忍受无边痛楚的支柱。他运转起《太古炼体诀》的法门，引导着狂暴的火毒能量在体内奔腾、冲撞，疯狂地捶打着每一寸筋骨皮膜。皮肤下的肌肉在高温炙烤下剧烈地蠕动、绷紧，发出细微而沉闷的“嗡嗡”声，仿佛无数条钢索在绞紧。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冰凉感，忽然从手臂上那几道被司徒锦汐冰符寒气波及的焦痕处渗入。冰与火，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他体内狭路相逢！
轰！
如同冷水泼进滚油！石坚身体剧震，眼前瞬间发黑。冰火之力在他经络里猛烈冲撞、撕扯，带来远超单一火毒数倍的恐怖破坏力。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栽倒在散发着余温的丹渣堆里。
沉寂于丹田深处的小鼎，那古朴神秘的九劫炼体鼎虚影，骤然一震！
一股无形的吸力沛然而生，如同无底的旋涡，疯狂攫取着在他体内肆虐冲突的冰火之力！狂暴的冰火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呼啸着被吸入小鼎虚影之中。小鼎表面那些模糊不清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流转，散发出混沌而古老的气息。
仅仅数息之间，冰火交攻带来的恐怖撕裂感便大幅减弱。随即，一股精纯、温润、却又蕴含着澎湃生机的奇异能量，从小鼎虚影中反哺而出，如同温热的甘泉，迅速流遍石坚全身。
“呃啊…”石坚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带着解脱般的畅快。这股反哺的能量所过之处，被冰火之力撕裂的经络被快速修复，变得更为坚韧宽阔；被火毒灼伤的皮肉飞速愈合，新生的皮肤泛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般的光泽；全身的骨骼发出细微却连绵不断的爆鸣，仿佛正在经历千锤百炼。
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与强大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肉身强度正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体表之下，那层象征着铜皮境初成的、极淡的古铜色光泽，如同水波般一闪而逝，皮肤却变得更加紧致坚韧，隐隐透出金属般的质感。
石坚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西射。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吧”的脆响，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感充盈着全身每一块肌肉。
“再来！”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兴奋。这一次，他双手齐动，一手抓起蕴含阴寒火毒的“玄阴丹”渣，另一手则抓起炽热的“烈阳丹”渣！冰寒与灼热同时覆盖上身体不同的部位！
更剧烈的冲突在体内爆发！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和小鼎的“转化”，石坚心中反而升起一股狠劲。他主动引导着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体内对冲、碰撞，利用这可怕的破坏力来更深层次地锤炼血肉筋骨。每一次对冲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每一次剧痛之后，小鼎都会及时转化出精纯的能量反哺自身，带来更强的韧性与力量。
他的身体成了一个残酷而高效的熔炉，以自身血肉为薪柴，以冰火丹渣为燃料，以痛苦为锤，不断捶打锻造！
就在这种近乎自虐的疯狂淬炼中，石坚清晰地感觉到，丹田气海深处，那道禁锢的锁灵纹，在体内奔腾不息、越来越强的气血洪流和灵力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道坚固如神铁浇铸的锁灵纹，在气血与灵力持续不断的冲击下，终于被撕开了一道比之前更为明显的裂缝！
轰！
积蓄在锁灵纹之外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丹田气海！丹田气海中的小旋涡瞬间壮大一小圈，又一丝混沌之气融入到气海中。同时，一股远比炼气一层时强大、精纯的灵力波动，猛地从石坚身上扩散开来，震得周围的丹渣都微微颤动。
炼气二层！水到渠成！
几乎在灵力突破的同时，他的肉身也发出了最后一声高亢的雷鸣！筋骨齐鸣，气血如龙！体表那层淡不可察的古铜色光泽骤然变得清晰凝实了一瞬，随即内敛。皮肤下的肌肉如同虬龙盘绕，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按照《太古炼体诀》中描述，这是“铜皮境初期，功成！”。
石坚缓缓站首身体，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硫磺和冰霜气息的浊气。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与爆炸性的肉体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油然而生。他走到角落，那里堆放着为墨长老劈好的柴火。他随意拿起一根碗口粗、坚韧异常的“铁线木”柴棒，双手握住两端，低喝一声，双臂肌肉坟起。
“嘿！”
咔嚓！坚韧如铁的铁线木应声而断，断口处木茬纷飞！
石坚眼中光芒更盛。他走到平日练习力量用巨大青石碾前，沉腰坐马，双手扣住碾盘边缘。
“起！”
一声低吼，重逾2千斤的巨大石碾，竟被他硬生生地抱离了地面，举过了头顶！尽管他的双腿在微微颤抖，手臂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但这2千斤之力，己被他实实在在地掌握！
他稳稳地将石碾放下，地面发出沉闷的震动。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坚实的胸膛上，他抬手抹去，脸上却露出了自踏入青岚宗以来，最为畅快、自信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石坚一首在巩固自己的二层修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