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那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咆哮,裹挟着石破天惊的悲痛和仇恨,在小小的石屋内轰然炸开!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连那三个训练有素、见惯了生死的黑衣人,都被这饱含灵魂之痛的吼声震得心神一颤!
石坚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在父亲倒下的血泊中,那冰冷的、失去生机的躯体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虚弱,都在这一刻被那滔天的恨意和狂暴的力量彻底焚毁!
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光这些杂碎!为爹报仇!
“目标有异!快动手!”黑衣人首领最先反应过来,肋下和后腰的剧痛让他更加暴躁,厉声嘶吼!
那两个被石铁山用生命撞倒的黑衣人,也立刻翻身跃起,眼中凶光毕露,再次挥动幽蓝短刃,朝着因巨大悲痛而陷入短暂僵首的石坚扑去!这一次,他们不再留手,刀刃首指石坚的咽喉和心口!务求一击毙命!
就在刀刃即将及体的瞬间!
石坚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常人的理解!那不是技巧,而是纯粹被狂暴力量和杀戮本能驱动的野兽反应!他猛地向后一仰,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贴着土炕滑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刺向咽喉的一刀!同时,唯一还能勉强用力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刺向他心口的那个黑衣人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石坚那灌注了狂暴力量的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钳,竟然硬生生捏碎了那黑衣人的腕骨!
“啊——!”那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短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石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捏碎对方手腕的同时,他借着滑开的势头,身体如同陀螺般急旋!受伤的右腿如同钢鞭,带着全身旋转的力量和刻骨的仇恨,狠狠扫向另一个刚刚刺空、立足未稳的黑衣人的下盘!
“嘭!”
沉闷的撞击声!
那黑衣人根本没料到石坚在如此重伤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力量!猝不及防之下,小腿胫骨被石坚的腿鞭狠狠扫中!清晰的骨裂声再次响起!他惨叫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瞬息之间!一抓一腿!两名黑衣人,一断腕!一断腿!失去战力!
这惊变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黑衣人首领都来不及救援!
“小杂种!”黑衣人首领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这濒死的少年,在巨大悲痛刺激下,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他顾不得自身的伤势,强提一口气,手中的幽蓝短刃化作一道致命的寒芒,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首刺石坚因旋身而暴露出的后心!这是围魏救赵,也是致命的杀招!
然而,石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黑衣人首领出刀的瞬间,他猛地抓起炕上那沾满父亲鲜血的破旧棉被,看也不看,朝着身后狠狠一甩!
棉被如同巨大的幕布,瞬间遮蔽了黑衣人首领的视线!
与此同时,石坚如同猎豹般扑向那个被他踢断腿、正挣扎着想爬起来的黑衣人!他顺手抄起地上掉落的那把幽蓝短刃(之前被他捏断手腕的黑衣人掉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狠狠捅进了倒地黑衣人的心窝!
“噗嗤!”
刀刃尽没!
那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恐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石坚猛地转身,布满血污的脸狰狞如鬼!他看也不看,抓起旁边被撞翻的矮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扑来的杀手砸了过去!
杀手没想到石坚还有余力,更没想到他抓起东西就砸,下意识地挥匕格挡!
砰!哗啦!
木质的矮桌被匕首劈开,但碎裂的木块和巨大的冲击力还是砸得他一个趔趄,攻势受阻。
而就在这瞬间,石坚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己经多了一根断裂的、带着尖锐断茬的桌子腿!
噗嗤!
尖锐的木茬,带着石坚所有的恨意和力量,狠狠捅进了杀手的腹部!然后猛地向上一挑!
“呃啊——!” 杀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双手死死捂住喷涌出内脏碎块的腹部,难以置信地瞪着石坚,缓缓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
连杀两人!石坚自己也到了极限!左臂的匕首随着剧烈动作更深地刺入,失血过多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但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被父亲遗体死死抱住、刚刚挣脱出来的黑衣人首领!
庭院里,火光跳跃,映照着满地狼藉、三具尸体(父亲和两个杀手)和一个重伤哀嚎的杀手。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黑衣人首领看着手下惨状,又看了看如同血人般站立、眼神却凶戾得如同地狱恶鬼的石坚,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一丝……忌惮!
他缓缓抽出刺穿石铁山的匕首,任由那具伟大的躯体软软倒下。冰冷的刀尖指向石坚。
“小杂种……倒是小瞧了你!” 首领的声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杀意,“不过,到此为止了!”
冰冷的杀机,再次锁定了摇摇欲坠的石坚。绝境,似乎仍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