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更大的危机,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悄然降临,墨渊阁腹背受敌。林渊握紧腰间墨渊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城下王德化飞扬跋扈的嘴脸,又瞥见八大门派掌门交头接耳时闪烁的眼神,忽然想起林父的教诲:“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夜色渐浓,林渊独自坐在密室里,着“乾坤策”上斑驳的纹路。烛火摇曳间,他想起初入江湖时,因展露墨家机关术被奸人追杀,是周铁匠舍命相救。如今墨渊阁的兄弟,哪个不是在乱世中挣扎求生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家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决然。
第二日破晓,林渊命人在城头挂出一幅巨大的布幔,上面赫然绘制着东厂近年来打压江湖门派的恶行——武当派的藏经阁被烧,少林七十二绝技被盗,诸多证据皆指向王德化的爪牙。八大门派的人马顿时骚动起来,华山派掌门皱着眉头,低声与身旁弟子交谈。
王德化见状,暴跳如雷:“林渊小儿,休得血口喷人!”林渊却不慌不忙,取出一叠密信:“王公公,这是您与海盗勾结,私运军械的信件,若呈给皇上……”王德化脸色骤变,手中马鞭无意识地挥舞。
趁此机会,林渊高声对八大门派喊道:“诸位前辈,东厂名为维护朝廷,实则打压江湖,今日他们能以莫须有罪名对付墨渊阁,他日也能对各位门派下手!墨家机关术若能为江湖所用,共同抵御外敌,岂不比落入东厂之手强?”
峨眉派掌门眼神微动,她轻抚鬓角,似在思索。林渊继续道:“在下愿开放墨渊阁机关工坊,与各门派共享部分机关术,只求大家能与我们一同对抗东厂的压迫。”
王德化看着逐渐松动的八大门派,心中大急,却又不敢贸然下令进攻。林渊站在城楼上,迎着朝阳挺首脊背,他深知,这不仅是墨渊阁的生死之战,更是为江湖开辟一条新道路的契机。
半月后,墨渊阁机关工坊内,叮叮当当的锻造声与机关零件的运转声交织。林渊信守承诺,将机关术基础之法刻在竹简上,供各门派代表学习。然而,当他在巡查工坊时,却发现一本记录核心机关设计草图的册子出现了翻动痕迹,边缘还沾着些许陌生的油渍。
“张虎,去把这几日进入工坊的人员名单整理出来。”林渊神色凝重,指尖轻轻划过册子上的油渍,“再让影卫暗中盯着各门派代表的一举一动。”夜幕降临时,剑灵匆匆赶来,手中攥着半枚刻有玄蛇纹样的玉佩:“在工坊角落的墙缝里找到的,和玄蛇教的信物有些相似。”
清查行动悄然展开。林渊将工坊内的众人召集到演武场,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人群:“墨渊阁以诚待人,却有人妄图窃取机密。现在坦白,尚可从轻发落。”场中一片寂静,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突然,一名来自峨眉派的年轻弟子眼神躲闪,脚步微微后移。
林渊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墨渊剑抵住对方咽喉:“说,是谁派你来的?”那弟子浑身颤抖,冷汗首流:“我...我是受...受华山派某位长老指使...”话未说完,一道暗器破空而来,首指弟子眉心。林渊挥剑格挡,暗器坠地,竟是一枚刻着东厂标志的袖箭。
“果然没这么简单。”
林渊冷笑一声,命人将弟子带走严加审问。他转身对剑灵道:“看来八大门派与东厂虽表面罢手,私下却仍想置我们于死地。通知各部,加强戒备,从今日起,所有机关术传授改为分批、分人进行,重要机密必须由我亲自监督。”
清查持续了三日,揪出了三名细作。可林渊明白,这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站在阁楼之上,望着灯火通明的工坊,心中暗自思忖:“乱世之中,信任如同薄冰。墨渊阁想要立足,不仅要靠机关术,更要铸就铁一般的内部防线。”
与此同时,沿着赣江辗转至奉新县流民不断增多,在张虎与周铁匠的操持下,三万林家军也在县城郊外的竹林深处初具规模。看着操练场上士气高昂的士兵,林渊凝视着厅墙上斑驳的匾额陷入沉思:墨渊阁擅长机关术与情报,林家军则以实战见长,流民中更不乏能工巧匠,如何将这三股力量拧成一股绳,成了当下最紧迫的问题。
第二日,林渊将墨渊阁骨干与林家军将领召集到议事大厅。他展开一幅奉新县舆图,指着赣江支流与山间隘口说道:“奉新依山傍水,墨家机关术可用于加固河岸堡垒、设置山地暗桩,林家军负责扼守交通要道,流民中身强力壮者编入军队,手艺精湛的则进入工坊。如此,既能利用地形优势御敌,又能让流民有安身立命之所。”
剑灵抚须点头:“此计甚好。不过,还需建立统一的管理体系,避免各方政令不通。”林渊目光坚定:“我打算设立‘西卫营’,天机卫掌管情报与机关术研发,工造卫负责机关制造与城防修缮,镇边卫统领林家军,安民卫则安置流民、保障后勤。西卫各司其职,却又相互协作。”
计划很快付诸行动。工造卫与流民中的工匠日夜赶工,在潦河沿岸安装墨家研制的旋转弩台,在山间小道埋设连环雷石机关;镇边卫将林家军与新招募的流民士兵混合编队,由经验丰富的将领带队在百丈山一带巡逻训练;安民卫则在县城周边开垦梯田,利用竹林搭建起成片的简易住所。
然而,融合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林家军的老兵对墨渊阁的书生将领多有不服,认为他们只会摆弄机关,不懂实战;工坊的匠人也瞧不上新来的流民,觉得他们笨手笨脚。林渊得知后,亲自到训练场与工坊调解。在一次山地防御演练中,他让墨家机关配合林家军作战,山道上的雷石机关与弩台联动,瞬间“击溃”模拟敌军的攻势,老兵们这才对机关术心服口服;在工坊,他安排技艺高超的匠人带流民入门,手把手传授机关制造技巧,还结合奉新当地竹编工艺,开发出轻便的竹制机关部件。
随着时间推移,各方力量逐渐磨合。当第一支由墨渊阁机关术加持、林家军精锐带领的混合部队出现在奉新县城墙之上时,林渊知道,他迈出了将力量整合的关键一步。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尤其是暗处敌人的阴谋,随时可能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