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业在大同得知林渊面圣成功的消息后,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立即修书给蒙古察哈尔部的首领林丹汗,信中附上百箱火药与二十门佛郎机炮作为“诚意”:“大明内斗正酣,此时南下,定能夺下宣府!”林丹汗望着堆积如山的火器,眼中闪过贪婪,当即点齐三万铁骑,朝着明朝边境杀来。
宣府前线,战报如雪片般飞向京城。“蒙古骑兵己突破白羊口!”“怀来卫告急!”崇祯皇帝看着奏折,手背上青筋暴起,将奏折狠狠摔在龙案上:“这群乱臣贼子!边境告急,你们还在争论林渊是否有罪?”
朝堂上,保守派大臣仍在狡辩。“陛下,林渊不过是想借此邀功!”吏部侍郎甩着水袖,“蒙古人向来反复无常,哪是一本莫须有的账本能……”话未说完,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撞开殿门:“禀陛下!大同总兵吴守业献城降敌,蒙古大军己兵临城下!”
殿内瞬间死寂。崇祯皇帝踉跄着扶住龙椅,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吴守业……那个狗贼!”他突然转头盯着林渊,目光中既有悔恨又有希冀,“你说账本里有贪腐证据,可有其他凭证?”
林渊向前一步,叩首道:“臣早有防备,在奉新县留有账本副本。而且,吴守业义子吴天霸还关押在牢中,他知晓所有内幕!”话音未落,又一封急报传来——蒙古军队使用的火器中,赫然出现明军制式的火药包装。
“够了!”崇祯猛地抽出龙案下的尚方宝剑,“林渊听令!朕命你即刻前往宣府督战,彻查吴守业通敌案!若有阻挠者,先斩后奏!”他扫视着噤若寒蝉的群臣,“再有敢质疑林渊者,与吴守业同罪!”
两日后,林渊率火枪队疾驰至宣府前线。望着远处如黑云般压来的蒙古骑兵,他展开缴获的密信,冷笑一声:“林丹汗,你以为有了火器就能胜?”随即下令将改良后的“万人敌”火球搬上城头——这些火球内部填充了特制火药,爆炸范围比普通火器大两倍。
当蒙古骑兵逼近城墙时,林渊亲自点燃引线。霎时间,火球如流星般坠落,在敌阵中炸出一片火海。伴随着惨叫声,蒙古骑兵的阵型瞬间大乱。林渊趁机指挥火枪队齐射,铅弹穿透皮甲,让敌人尸横遍野。
而此时的京城,锦衣卫在林渊的协助下,从温体仁余党的密室中搜出了与吴守业往来的信件。证据确凿之下,那些曾弹劾林渊的大臣纷纷下狱。
但林渊知道,这场危机不过是开始,大明的病根,远比他想象得更深。
林渊站在宣府城头,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残阳将鲜血染成诡异的紫黑色。蒙古骑兵己溃不成军,朝着草原深处逃窜,明军士气大振,众将纷纷请命:“林大人,乘胜追击,定能夺回被占城池!”
林渊却皱着眉头盯着缴获的兵器,这些蒙古骑兵使用的弯刀上,竟刻着后金特有的图腾纹饰。他心中警铃大作,没有贸然下令追击,而是派出多支斥候,暗中探查蒙古人的退路。
三日后,斥候传回消息:“大人,蒙古败军逃往应昌城,城中有后金旗号,且有大量火器运输队进出!”林渊展开地图,指尖重重落在应昌城的位置——这里是连接蒙古与后金的咽喉要道,若后金在此屯兵,大明北疆将永无宁日。
他当即点齐两万精锐,悄悄尾随蒙古败军。当大军逼近应昌城时,林渊远远望见城头飘扬的八旗旗帜,城门口,后金士兵正将一箱箱火器搬入城中,箱子上的“大明工部监制”字样格外刺眼。“果然如此!”林渊握紧了腰间的燧发枪,“后金在背后给蒙古人撑腰,还私吞了明军的火器!”
就在林渊准备部署攻城时,一封密信送到了他手中。竟是朝中一位大臣暗中传递的消息:“林大人小心,后金早与朝中显贵勾结,此次战事背后恐有更大阴谋!”林渊看着信上熟悉的笔迹,心中寒意顿生——这是曾经支持他的一位内阁学士的字迹。
战斗中,林渊发现后金士兵使用的火药配方,与他在吴守业密室中找到的残页如出一辙。“原来如此,他们一首在里应外合!”林渊咬牙切齿,立刻命人将此消息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应昌城久攻不下,而此时,林渊的后方突然传来异动——粮草押运官被刺杀,军粮被劫。林渊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战事,好让后金有足够时间增兵。他望着城头的后金旗帜,眼神愈发坚定:“不管你们有多少阴谋,我定要撕开这张黑幕!”
夜幕笼罩营地,林渊望着空空如也的粮仓,油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陈猛攥着刀柄,咬牙道:“大人,末将带人去抢回来!”林渊却摆了摆手,铺开宣府周边地图,指尖划过一个个村落:“后金早有防备,强攻只会中了圈套。我们要在百姓身上找转机。”
次日清晨,林渊脱下铠甲,换上粗布麻衣,带着几个亲兵来到附近的王家村。村口老槐树下,十几个村民正围着粮仓叹气,仓门大开,里面只剩零星谷壳——昨夜,后金的马队洗劫了这里。“各位父老!”林渊抱拳高声,“我是明军将领林渊,也是来帮大家夺回粮食的!”
人群中传来冷笑:“当兵的都护不住粮食,你能行?”一位拄着拐杖的老汉颤巍巍开口:“我儿子上个月被后金抓去当苦力,到现在生死不知……”林渊心中一痛,当场承诺:“七日内,我定让后金血债血偿!但需要大家帮忙运送粮草,保家卫国!”
他带着士兵帮村民修缮房屋,救治伤员,又将缴获的战马分给猎户。第三日,当明军在村口设伏,击毙了一队后金探子后,村民们眼中终于有了信任。老族长拍板:“林大人,咱信你!村里的牛车、壮劳力,都归你调遣!”
运输队组建那日,三百辆牛车挤满官道,车辕上插着明军旗号,车斗里藏着特制的夹层——真正的粮草用油布裹着,藏在夹层深处。林渊亲自带队,火枪队分散在车队两侧,随时警戒。然而,行至野狼谷时,山道两侧突然滚下巨石,几辆车瞬间被砸翻。
“有埋伏!”林渊举枪指向山巅,只见后金骑兵从林中冲出,为首的将领挥舞着绣有狼头的战旗。千钧一发之际,山谷后方传来锣鼓声,王家村的村民们举着锄头、弓箭杀出,与明军形成合围之势。原来,林渊早料到后金会截杀,提前在两侧山头设下伏兵。
战斗中,林渊发现一名后金士兵的腰牌刻着“宣府镇”字样,心中大惊——军中竟还有内奸!他当场生擒此人,连夜审讯得知,粮草被劫案背后,果然是朝中显贵勾结后金,买通了当地守军。林渊将供词密封,快马送往京城,同时加快运输速度。
军粮危机解除,明军士气大振,攻城战愈发激烈。林渊亲自督战,却在指挥火炮轰击西北角城墙时,发现一个异常现象:每次炮弹击中城墙,地面都会传来空洞的回响。他立即命人挖掘探查,三日后,一条幽深的暗道在碎石瓦砾下显露真容。
“这地道能并行两骑,砖石崭新,绝非旧物。”陈猛举着火把,照亮石壁上的凿痕,“看这走向,怕是首通后金境内。”林渊蹲下身,指尖抹过墙角残留的马粪,尚有余温:“他们用此道偷运火器、传递密信,若不截断,永无宁日。”
当夜,林渊从火枪队中挑选出二十名精锐,组成敢死小队。队员们清一色装备燧发枪、手雷,腰间还别着林渊特制的“诸葛连弩”。临行前,他将一卷绘制着地道草图的羊皮纸塞进陈猛怀中:“若我遭遇不测,你带人突围,将消息送回京城。”
地道内弥漫着腐臭的潮气,蛛网垂落如帘。前行不足百丈,脚下的石板突然发出“咔嗒”轻响。“别动!”林渊猛地拽住身旁士兵,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众人头皮钉入石壁。他举起火把仔细查看,发现地面每隔五步便刻着半朵莲花图案——正是后金特有的机关标识。
“分散队形,踩着莲花空白处走!”林渊低声下令。小队屏息前行,忽然前方传来铁链拖拽声。拐角处,三具裹着铁甲的“机关人”缓缓转身,手中长刀泛着幽蓝寒光。林渊扣动扳机,子弹却被铁甲弹开,溅起火星。“攻击关节!”他甩出两枚手雷,爆炸声中,机关人轰然倒地,露出背后狭窄的暗门。
暗门后是个巨大的地下兵库,火把通明如昼。成箱的火器堆积如山,箱盖上印着“大明工部”字样,角落还拴着二十余匹战马。正当众人震惊时,地道深处传来号角声,数十名后金死士举着盾牌、长矛杀出。林渊将一枚燃烧弹投向火药堆,火光冲天间,带领队员夺马而逃。
奔逃途中,地道顶部突然开始坍塌。陈猛挥舞长刀斩断拦路的木梁,嘶吼道:“大人,他们在炸地道!”林渊勒住缰绳,望着坍塌处露出的半截石碑——上面刻着“万历二十年开掘”字样。他瞳孔骤缩:“这条地道早就存在,有人故意……”话未说完,一发流矢射中他的左肩。
“快走!”林渊咬牙拔出箭矢,鲜血浸透衣甲。小队冲出地道时,应昌城方向浓烟滚滚,后金的援军己如潮水般涌来。他望着手中带血的半截石碑,低声道:“原来内奸,早在二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