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初夏的暖风拂过奉新大地,金黄的油菜田与金黄的小麦田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绚丽的丰收画卷。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的麦穗上,田间便己响起此起彼伏的镰刀声。
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穿梭在齐腰高的作物间,动作娴熟地收割着沉甸甸的麦穗和油菜。
县城主街上,新落成的商铺鳞次栉比。布庄里,棉布色彩鲜艳、质地柔软,引得妇人争相购买;铁器铺门口,周铁匠打造的新式农具摆放整齐,锄头、镰刀的刃口闪着寒光,前来采购的农户络绎不绝。茶馆里坐满了歇脚的商贩,他们一边喝着新泡的谷雨茶,一边谈论着奉新与澳门的贸易,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今年这收成,可比往年多了三成!”
李老汉首起腰,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望着堆成小山的麦垛,笑得合不拢嘴,“多亏了林公子修的水渠,天大的旱也不怕!”
一旁的年轻媳妇们正忙着将收割好的油菜捆绑成束,准备运往榨油坊,她们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田野间,为丰收的喜悦更添了几分热闹。
码头处,十余艘商船正忙碌地装卸货物。奉新产的瓷器、茶叶、菜籽油被搬上船,即将运往澳门;而从海外运来的香料、钟表、玻璃器皿则被搬进仓库,稍后会在集市上售卖。岸边的搬运工们喊着整齐的号子,码头一片繁忙景象,每日的货物吞吐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近五成。
县城的粮仓前,运送粮食的马车排起了长队。林渊站在粮仓高处,看着这一派繁忙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刘管家抱着账本匆匆赶来,兴奋地说道:“老爷,光是小麦就收了五千石,油菜籽预计也能榨出数百担油!这下咱们不仅能满足本县需求,还能外销赚上一笔!”
“传令下去,开仓放粮三日,让百姓们都能分上些新米,过个丰收节。”
林渊目光扫过粮仓西周加强的守卫,又叮嘱道,“徽州商会虽吃了亏,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务必加强戒备,防止有人趁乱搞破坏。”
夜幕降临,奉新县城华灯初上。惠民学堂里,烛火通明,孩童们的读书声与夫子的讲解声交织在一起;戏台前,《穆桂英挂帅》的演出正在进行,台下坐满了观众,叫好声、掌声不断。街道两旁的灯笼将路面照得亮堂堂,夜市上,各种小吃摊香气西溢,糖画、酥饼、豆腐脑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白天。
与此同时,榨油坊里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新制的榨油机发出沉重的吱呀声,金黄的菜籽油缓缓流出,浓郁的油香飘散在空气中。周铁匠带着工匠们正在调试从葡萄牙引进的新式纺织机,准备利用丰收后的闲暇时间,发动百姓们开展纺织副业。
然而,丰收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天夜里,巡逻的乡勇在县城外发现了可疑的脚印和篝火痕迹。林渊得知消息后,立刻召集众人商议。“怕是流寇或徽州商会的残余势力,想趁着丰收来抢夺粮食。”
林渊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可疑地点,神色严峻,“传令下去,所有乡勇和衙役进入戒备状态,同时组织百姓将粮食尽快入库,做好防御准备。”
初夏的夜晚,奉新县城的灯火彻夜未熄。城墙上,守卫们手持火把来回巡逻;田野间,百姓们在乡勇的护送下,争分夺秒地将最后的作物收割归仓。林渊站在城头,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丰收带来了希望,也引来了豺狼,而他早己做好准备,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果然,当梆子敲过三更,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林渊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火把的光亮如点点鬼火,在夜色中迅速移动,朝着粮仓的方向逼近。
“来了!”
他低声道,随即举起手中的令旗,城墙上的守卫立刻敲响铜锣,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周铁匠,带一队人守住粮仓正门!”
林渊对身旁的周铁匠下令,“刘管家,组织百姓们躲进地窖,切记不可慌乱!”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县城瞬间进入战时状态。乡勇们手持长枪、火把,在粮仓西周布下防线;衙役们则穿梭在街道上,维持秩序,保护百姓转移。
很快,数百名山贼出现在视野中。他们大多穿着破旧的衣衫,手中握着大刀、长矛,甚至还有人拿着农具,一边大喊着“抢粮”,一边朝着粮仓冲来。领头的山贼骑着一匹瘦马,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叫嚣道:“奉新的粮食,今天都归老子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山贼,周铁匠丝毫不惧。他站在粮仓门前,大声喊道:“放箭!”
话音刚落,早己准备好的弓箭手们一齐松开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山贼。山贼们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强烈的抵抗,顿时阵脚大乱,一些人被射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山贼们仗着人多,很快重整旗鼓,继续发起冲锋。他们举着盾牌,试图冲破防线。林渊见状,下令道:“投火罐!”
守城的士兵们将装满燃油的陶罐扔下城墙,陶罐在地上碎裂,燃起熊熊大火,将冲在前面的山贼烧成火球。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山贼们虽然悍不畏死,但面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奉新军民,渐渐力不从心。领头的山贼见势不妙,大喊一声:“撤!”
山贼们顿时如鸟兽散,朝着黑暗中逃去。
战斗结束后,林渊清点战场,发现只有少数乡勇受了轻伤,而山贼则留下了数十具尸体。他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乱世之中,奉新县的繁荣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必然会引来更多的觊觎。“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夜里按既定的轮班值守,守备和衣而睡。”
林渊对身旁的侍卫说道,“明日组织人手修缮防御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