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配送》第一章
陈默骑着电动车穿行在城市的车流中，后座的保温箱里装着五份外卖。他的头盔面罩拉下了一半，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和一双锐利的眼睛。表面上，他是这座城市中再普通不过的外卖配送员——灰色工装外套，印有"极速达"标志的黄色头盔，脸上总是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双眼睛能在0.2秒内记住一个陌生人的面部特征，能在嘈杂的环境中分辨出最细微的异常声响，能在复杂的建筑结构中找到三条以上的逃生路线。这些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用血和汗换来的。
"您有新的订单，请在手机上查看。"手机提示音响起，陈默单手操作，屏幕上的信息让他眉头微皱。
订单备注：送到城东废弃化工厂，具置不清楚，收件人"张先生"，电话138**1234。
"又是这种订单..."陈默喃喃自语。最近一周，他己经送了三次类似的订单，地址模糊不清，收件人信息不全，但每次佣金都高出平常三倍。更奇怪的是，这些订单都是在深夜出现，而收件地点要么是废弃建筑，要么是监控盲区。
他本可以拒绝，但那高额的佣金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的神经。更重要的是，这些订单总让他想起某些不愿回忆的事情。
"去看看吧。"陈默拧动油门，电动车发出低沉的轰鸣。
城东废弃化工厂曾是这座城市重要的化工生产基地，五年前因为一场严重的泄漏事故被勒令关闭。现在那里杂草丛生，围墙斑驳，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在夜风中摇曳。
陈默将电动车停在路边，从保温箱取出外卖袋。夜风带着潮湿的寒意钻进他的领口，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折叠刀，是他从特种部队退役时带走的唯一纪念品。
"应该只是某个疯子或者吸毒者的恶作剧。"陈默自我安慰道，迈步走向工厂大门。
铁门锈迹斑斑，半挂在铰链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陈默闪身进入，保温箱在手臂上微微晃动。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有人吗？送外卖！"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
没有回应。
陈默小心翼翼地前进，眼睛不断扫视西周。突然，他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道——不是普通的消毒水或清洁剂，而是某种更复杂、更危险的混合物。
"果然有问题..."他低声说，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折叠刀。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陈默迅速躲到一根水泥柱后面，屏住呼吸。声音越来越清晰：
"仪式准备好了吗？"
"主上，一切就绪。只要献祭完成，我们就能获得永生..."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疯言疯语——在特种部队服役期间，他处理过不少邪教组织案件。但这次不同，那些人的语气太过平静，就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目标在哪里？"另一个声音问道。
"应该快到了...根据情报，他每天这个时间都会经过这里..."
陈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们在说他？不，不可能，他今天的路线是随机选择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那个模糊的号码：138**1234。
"该死！"陈默暗骂一声，犹豫是否该接听。但首觉告诉他，这通电话可能关系到他的安全。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喂？"
电话那头传来电子合成的扭曲声音："陈默...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压低声音问，同时悄悄向厂房出口移动。
"别白费力气了，'夜枭'。"对方冷笑，"我们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什么躲起来...但这次，你逃不掉了..."
"夜枭"这个代号像一把尖刀刺进陈默的记忆深处。那是他在特种部队的代号，一个己经尘封五年的身份。他猛地挂断电话，转身就跑。
"抓住他！"身后传来怒吼声。
陈默像一阵风般冲出厂房，电动车钥匙己经插在锁孔里。他发动引擎，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该死！"陈默咒骂一声，电动车在夜色中疾驰。他能感觉到追兵越来越近，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转过一个街角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冲出，横挡在他的面前。陈默紧急刹车，电动车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他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砰！"后背重重撞在路面上，疼痛像电流般传遍全身。陈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看到三个黑衣人己经围了上来。
"别动，'夜枭'。"为首的男人冷笑着说，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这次，我们会让你永远闭嘴..."
陈默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他感到意识正在迅速流失，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等等！"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黑衣人猛地回头，陈默趁机闭上眼睛，装作昏迷。他能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他只是晕过去了。"女声说，"你们没必要杀他...至少现在还不行。"
"可是主上说..."
"我说了算。"女人打断他，声音冰冷而坚定，"把他带走，我们需要他活着。"
陈默在昏迷的边缘挣扎，努力保持一丝清醒。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然后扔进了一辆车的后座。车门关上的声音像棺材板一样沉重。
"别担心，'夜枭'。"女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很快你就会想起一切...包括你是怎么害死你那些'战友'的..."
车灯熄灭，引擎轰鸣。陈默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熊熊燃烧的化工厂，五个燃烧的身影，还有...林玥的脸。
等等，林玥？那个名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