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鹰嘴崖被浓稠如墨的夜色笼罩,凛冽的山风掠过峭壁,发出呜咽般的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展开的战斗哀鸣。
祁振戎将安全绳在腰间系紧,粗糙的麻绳勒进还未愈合的伤口,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回头看了眼身后整装待发的一排战士,他们的脸庞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眼神中却透着坚毅,祁振戎低声道:“记住,保持静默,有情况用手势!”
说罢,他率先抓住岩缝中的藤蔓,忍着肩伤带来的剧痛,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峭壁上的碎石极不稳定,每一次发力都可能导致石块松动滑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战士小李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祁振戎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背包带,压低声音:“稳住!”
两人悬在半空,下方敌军巡逻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手电筒的光束如幽灵般在岩壁上扫来扫去。“别慌,等他们走。”
祁振戎贴着小李的耳朵说道,呼吸声都刻意放得极轻,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等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祁振戎才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己布满冷汗。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继续向上攀爬。锋利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滴落下,但他浑然不觉。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尽快到达山顶,救出七连的兄弟们。
终于抵达崖顶时,众人趴在草丛中稍作休整。
祁振戎用望远镜观察西周,发现敌军警戒哨每隔二十分钟巡逻一次。
巡逻路线和规律也被他默默记在心中。“按原计划,两人一组,分散摸过去。”
他向身边的班长交待完,便带头朝七连被困的山洞潜行。
没走出多远,前方突然传来压低的交谈声,夹杂着烟草燃烧的刺鼻气味。“有情况,隐蔽!”
祁振戎猛地拽住身旁战士,两人迅速滚进路边的灌木丛。透过枝叶缝隙,只见三个敌军士兵正围在一起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妈的,天天守这破山头,累死人了。” 一个敌军士兵抱怨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别废话,听说上头抓了批供军,还拿到不少情报,说不定很快就能撤了。” 另一个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
祁振戎瞳孔骤缩,握紧腰间的匕首。“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他向身后的战士比出手势,两人默契地从两侧包抄过去。
当距离敌人只剩三步远时,祁振戎突然暴起,如同一头猎豹般扑向最近的敌军。
匕首精准地抹过对方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
另一名敌军刚要惊叫,便被身后的战士捂住嘴巴,利刃狠狠刺入后背,身体在地。
最后一个敌人慌乱中去摸枪,祁振戎飞扑过去,将其死死按在地上,膝盖顶住对方胸口,眼中满是杀意:“情报在哪?说!”
那敌军瞪大双眼,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恐惧:“我... 我不知道...”
“不说?” 祁振戎的匕首抵在敌人咽喉,微微用力,划出一道血痕,“你们刚刚说的情报,藏在哪?”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兵...” 敌人声音发颤,身体不停颤抖。
祁振戎冷哼一声:“留你不得!”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最后一人。
处理完尸体,祁振戎擦了擦匕首上的血,对众人说道:“继续前进,务必小心,说不定还有更多暗哨。”
众人继续悄无声息地摸向山洞,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当接近山洞时,暗处突然伸出枪管抵住祁振戎的太阳穴。“别动!”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充满警惕。
祁振戎没有丝毫慌乱,低声道:“九营,来接你们了!”
山洞里走出一个满脸胡茬的战士,正是七连的副连长。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满是疲惫,但在看到祁振戎的瞬间,眼眶瞬间红了。
上前紧紧握住祁振戎的手:“可把你们盼来了!连长受伤昏迷,兄弟们弹药也快耗尽了。”
祁振戎带人进入山洞,洞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他将携带的物资和子弹分发给七连战士,看着躺在角落昏迷的七连连长。
眉头紧皱:“得尽快撤离。我们兵分西路,靳开来和梁三喜在谷口佯攻吸引火力,赵蒙生在西侧山脊策应。我们从后山突围,我带两个班断后。”
七连副连长点头:“后山有敌军一个排驻守,设了三处暗哨。
不过我们被困这段时间摸清了他们的换岗规律。” 他展开一张手绘地图。
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敌军的部署情况,在上面标出暗哨位置,“这里,还有这里,半小时后会有一次换岗,是我们的机会。”
祁振戎盯着地图,手指在关键位置点了点,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先解决暗哨,再用烟雾弹制造混乱。七连兄弟体力消耗大,走中间。”
“我们九营负责前后掩护。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坚定而有力,“九营和七连,从来都是一家人!”
这时,七连一个年轻战士开口,声音中带着担忧:“祁营长,后山那条路有个断崖,得用绳索才能过去,你们带绳索了吗?”
“带了,放心。” 祁振戎拍了拍腰间的绳索。
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有任何困难,随时说,我们一起解决。九营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带你们所有人活着出去!”
山洞里,战士们默默检查武器,将绷带缠紧伤口,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最后的准备。
祁振戎握紧手中的枪,感受着枪身的温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带所有人活着出去!
他看了眼手表,距离敌军换岗还有二十分钟,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是时候行动了,一场生死突围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