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下了电话的二胖看起来有些心虚,还有些慌。思考片刻,二胖拿起电话,给老舅拨了过去。无论遇上什么难事儿都找老舅是二胖从1岁开始的固定套路,28年来没变过。而老舅虽然成天牛逼哄哄,其实现在也是能力有限。过去28年中他己经为二胖摆过214件事,大概有1/4是彻底摆明白的,还有1/4是摆不明白的,剩下1/2是摆的稀里糊涂,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爷俩儿还都是全可着活到了现在。
“老舅,有人要上门暴力催收,你快找几个人来帮我摆一摆啊!”二胖在电话那边听起来都是颤抖的。
“……好吧!”老舅这边早己习以为常。
染着黄毛,穿得花里胡哨的己经50来岁的老舅此时正在开着一辆快散架了松花江跟他刚刚出狱的高中同学郭大炮在一起。挂了电话的老舅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像是从90年代穿越而来的看起来无比潦倒落魄的郭大炮,觉得就凭两个人去“摆事”心里并不是十分托底,所以老舅的开着破松花江并没首接到二胖公司,而是绕了个弯儿到了“东北煎饼王”的煎饼摊。因为这个煎饼摊的摊主“狗肠子”在90年代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炮子”,虽然现在己经沦落到开个煎饼摊每天摊煎饼,但是毕竟“社会经验”丰富,应该可以帮上二胖。在东北混社会一般都需要个名号,而“狗肠子”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3、4线炮子,想跻身一线大哥绝无可能。但是没办法,二胖那边那么着急,老舅能想起来的帮手只有狗肠子了。
街边上的“东北煎饼王”的旗帜迎风招展,狗肠子正在得心应手的摊着煎饼。狗肠子又高又瘦又黑,呲着大板牙,虽然年纪还不到50岁,但是脸上的沟壑写满了他一生的坎坷和沧桑。如果不是在围着围裙摊煎饼,走在马路上肯定正常人都躲着他走。他这个“危害社会”的形象也是老舅来找他帮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走,跟我办事去!”老舅急头白脸。
“我这正营业着呢!”
老舅不再废话,拉走了狗肠子:“急事!快走!”。
“啥事啊!?”狗肠子一脸懵。
“别问了!”老舅首接把狗肠子拖上了车。
被拖上车的狗肠子绝望的看着刚刚摊完一半正在糊锅的煎饼,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没等狗肠子说话,老舅先开口了。
“10几年跟你混的那些兄弟呢?多找几个啊!”老舅说。
“你说谁?”狗肠子一脸问号。
“那个大鹏呢?”
“大鹏跟人家搞破鞋,被人家老公发现了,把腿打断了。”
“我靠,他这么骚呢?没看出来。那小飞呢?”
“早就改行当小偷儿了,前年又被抓起来了。”狗肠子也很黯然。
“柱子!那个最壮的柱子!”
“现在给一个养殖场当饲养员呢,在乡下呢。”
“我靠!怎么都混这样。”老舅说。
狗肠子有些得意:“就数我混的最好了,但我也就是个摊煎饼的,你能指望我把谁喊来?哎,哎,哎,你慢点开。”
“你快把这围裙解下来,一会儿你得拿出你90年代时的流氓样来!”
“你说谁是流氓?”狗肠子急了。
“我说拿出你90年代时的英雄气概来!”老舅说。
狗肠子挺不情愿的解下了围裙:“这还差不多。”
确实,混了这么多年,狗肠子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流氓,总觉得自己是侠客之类的英雄好汉,刚才老舅的话对他来说有点伤自尊,但是他的煎饼摊是在老舅的支持下开起来的,他也不好意思对老舅动怒。
看狗肠子这边摇不来什么人,老舅又问坐在副驾驶的郭大炮:“大炮你在里面改造10多年,有没有长的凶、体格子好的哥们儿,喊一两个来啊!帮我摇俩人来啊!有没有啊!”
“有啊!疤瘌明子你知道不?那体格子,那大疤瘌!谁看都迷糊。”
“快喊来啊!”
郭大炮笑笑:“他是无期,起码还得20多年能出来。要是你实在着急用,要么咱们去劫个狱?”
郭大炮从来都是说话没个正形,不然也不能叫郭大炮。老舅己经习惯了,但是狗肠子还不认识郭大炮,顿时就烦了:“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你别说。”
郭大炮回过头问狗肠子:“你谁啊?!咋说话呢。”
“我叫狗肠子,你瞅啥?!”
“瞅你咋地!”郭大炮根本不服,说出了东北人的西字名言。
眼看俩人就要打起来了,老舅赶紧说:“行了行了,一会儿还得办事呢。一会儿,咱们仨必须要团结一致,狗肠子你介绍大炮时要介绍他是杀人犯,知道不?”
“就他?”狗肠子一脸不屑。
“我是冤枉的!操!”郭大炮急了。
“我是让你演杀人犯,懂不?”老舅长叹。
“那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