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凝出一滴露珠般的灵液,屈指一弹,灵液无声无息地没入一只正在打蔫的月光兔体内。
片刻之后,苏清雪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在那只兔子的体内,她清晰地感知到了一丝微弱但无比熟悉的驳杂气息。
那气息,与她曾经在被销毁的邪异丹药残渣中见过的,如出一辙!
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苏清雪心中再无半分侥幸,她立刻转身,化作一道流光,首奔后山竹林。
竹林深处,萧澈正在练剑。
剑气纵横,削得竹叶纷纷扬扬。
“萧师兄!”
苏清雪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萧澈收剑而立,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心中一沉。
“师妹,何事如此惊慌?”
苏清雪没有废话,将自己的发现,包括林峰的“无心之言”、采购记录的异常、以及她在灵兽体内检测到的邪异气息,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萧澈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当苏清雪说完,他缓缓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
“伴生矿,邪异草料,被改造的灵兽…”
三条原本毫不相干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联了起来。
一个完整又恐怖的图景,在两人脑中浮现。
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怀疑有人在宗门内部搞小动作,那么现在,他们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一个足以动摇整个天玄宗根基的阴谋。
萧澈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凸起。
“看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贪婪的副堂主那么简单。”
竹林的风都带着一股萧杀之气。
萧澈的剑插在身前的泥土里,剑柄上的穗子停止了摇晃。
“伴生矿石,药性被篡改的灵药,还有被邪草侵蚀的灵兽。
”苏清雪将三件事并列,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在两人中间。
“三条线,都指向了宗门物资的调配环节。
”萧澈缓缓拔出长剑,剑身映出他冷峻的脸。
“而且,每次我们走到死胡同,那个林峰就会恰好出现,说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废话。”
苏清雪点头,她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凝重。
“他就像个游手好闲的棋手,随手在棋盘上扔下一颗废子,可每次那颗废子落下,都会盘活一整片死局。
此人心思,深不可测。”
【系统弹幕:夸我了夸我了!她夸我了!嘿嘿嘿!】
【系统弹幕:高冷女神认证,宿主荣获“深不可测”摸鱼大师成就!】
【系统弹幕:什么叫专业辅助啊?(战术后仰)】
洞府内,林峰看着精神沙盘上,代表萧澈和苏清雪的两颗高亮光点紧紧挨在一起,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不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主角团终于要开始走主线任务了,我这个兼职策划兼场外指导也可以暂时歇歇了。”
竹林中,短暂的沉默后,萧澈做出了决定。
“不能再等了,也不能上报。我们不知道这张网到底有多大,谁是鱼,谁是渔夫。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分开查。”
苏清雪立刻明白了萧澈的意思。
“我回丹堂,以研究新丹方为名,申请查阅所有草料和辅助性灵药的原始采购记录。顺便,我会把采集到的样本彻底分析一遍,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好。”
萧澈应道,“我回藏经阁。宗门典籍浩如烟海,总会有关于这类邪术的记载。我要把所有和‘镇魂石’、‘伴生矿’、‘活体献祭’有关的蛛丝马迹都翻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下一刻,两人同时行动。
苏清雪化作一道白虹,首奔丹堂。
萧澈则握紧长剑,大步流星地走向藏经阁,步履间带着风雷之势。
丹堂,药材分析室。
苏清雪关上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她玉手一挥,数十种精密的琉璃器皿和炼丹炉的微缩模型出现在桌案上。
她取出一根从病兔子身上薅下来的毛,置入一滴清澈的灵液中。
灵液迅速变得浑浊,丝丝缕缕的黑气在其中游走,仿佛有生命的毒蛇。
苏清雪的动作行云流水,催动灵力,开始进行复杂的提纯和分析。
藏经阁,顶层密室。
这里存放的都是宗门最古老的孤本和秘闻。
萧澈的身影在如山的书架间快速穿梭,他不像是在阅读,更像是在扫描。
他的手指划过一枚枚玉简,强大的神识一扫而过,海量的信息流淌进他的脑海。
他将所有可能相关的词汇,如“魂”、“祭”、“器”、“伴生”等,全部筛选出来,进行交叉比对。
时间一点点过去。
苏清雪的面前,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被成功提炼出来。
当她试图用神识探查时,那液体竟发出一声无形的尖啸,一股阴冷邪恶的气息猛地反噬而来。
苏清雪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噬魂草!竟然真的是噬魂草!而且年份不低!”
另一边,萧澈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本残破的兽皮手记。
手记的作者早己无法考证,上面用一种古老的文字记录着某种邪道炼器术。
其中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引魂石,镇魂之伴生,可纳生灵之怨,以为器引…”
引魂石!
虽然取得了突破,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苏清雪发现,采购记录上,所有噬魂草都被伪装成一种名为“黑节草”的廉价杂草,经手人是外务堂一名毫不起眼的执事,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就在苏清雪一筹莫展,准备离开丹堂去外务堂蹲点时,却在宗门内的坊市“偶遇”了林峰。
林峰正蹲在一个地摊前,唾沫横飞地跟摊主砍价。
“老板,你这块‘百年铁木’包浆都快被你盘掉了,还好意思要十块下品灵石?我看五块都给多了!这玩意儿拿回去,垫桌脚我都嫌它不稳当!”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崭新法袍,腰间挂着个亮闪闪储物袋的执事,趾高气扬地从旁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