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中华惊诧道:“你是说,你准备离开本地去外地生活?”
袁盼娣点点头:“是的,只要在他们身边一天,他们就永远不会忘记我这个血包,永远不会让我好过。”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应该在去沙市买房时就做决定离开这里。
只是那个时候才重生回来,上一世的懦弱、胆怯仍然深深地刻在骨子里,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离开这片曾经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
上一世,她生在这里,死在这里,认知也停留在这里,她没有了解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萌生过开创另一种生活方式。
所以即使重生,也只是规划如何让自己生存下去,如果就对那几个所谓亲人的骚扰,只图不要落得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可是,经过了这么几个月,她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离开这里,不仅要脱离那群吸血鬼,更要脱离上一世那个目光短浅、思维狭隘的自己,这才是重生一世的意义。
付中华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落寞,但他还是不甘心,想留住她:“不要怕他们,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袁盼娣摇摇头:“不,你不必要惹上这些麻烦,你应该有平静美好的生活。而且,我也不想在这个泥潭越陷越深,不想和这些吸血鬼再纠缠下去。”
付中华无言以对,她说得很好,对待烂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远离。
这个女子,可能终究不属于这里,她想要飞翔,想要的是更广袤的天空、更开阔的世界。
又是一阵沉默,付中华忍不住开口问:“那,你想去哪儿呢?”
袁盼娣:“我的生意只做到明年初,等这边货都清空之后,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这段路似乎太短,付中华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到了楼下,袁盼娣接过熟睡的露露:“谢谢你。”
付中华目送着她抱着露露上楼,一阵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今晚好冷啊。
一连几天,阴雨连绵,温度下降了十来度,一下子就进入了深秋季节,袁盼娣店里的生意己经明显好转,每天来的顾客不再是看热闹,大部分都是来买羽绒服的。
这一天,来了两个年轻女子,一个人拿着一个透明文件袋,真喊着好冷,要袁盼娣给她找件羽绒服试试,随手就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到了巴台上。
袁盼娣根据她俩的身材拿了两件红色中码的羽绒服递给她们,她们边试边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聊天。
听起来两人是县三医院职工,袁盼娣心想,三医院不正是方媛媛老公杜滔上班的地方吗,就随口说道:“原来你们是三医院的呀,我有个朋友的老公也在那里上班,听说你们医院的效益不怎么样啊。”
一个圆脸的姑娘道:“是啊,我们工资低,但医生工资普遍比我们高。”
袁盼娣好奇道:“那你们是搞什么工作的?”
另一个瘦高个的姑娘:“我们是搞办公室和财务的,累得要死,还经常加班,工资比医生起码少两千。”
袁盼娣惊讶道:“医生工资有那么高?你这么说他们起码得五千块钱一个月吧。”
圆脸姑娘:“五千是肯定有的,他们工资和绩效挂钩,做得好的上万收入都有,哪像我们哟,两千多块的工资拿着,买件衣服都得考虑半天。”
五千?这么多啊。袁盼娣愣愣地站在那里。
瘦高个姑娘朝袁盼娣喊道:“哎,老板,给我再拿件绿色的试试,哎,你别愣那儿啊。”
袁盼娣这才反应过来,忙答应着去吧台下面的柜子里拿货,无意中瞟到吧台上的透明文件袋里,一张表格,仔细一看,正是工资发放册。
袁盼娣一眼就看到了杜滔的名字,工资是6500!
这个杜滔,真不是个东西,拿着这么高的工资糊弄人,说什么一个月才两千块,一分钱家用都不给,让方媛媛拿钱养家,渣男!
袁盼娣为闺蜜感到不值,心头火气,随手拿过手机对着就照了一张相,这下证据确凿,看杜滔还有什么话说!
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
袁盼娣把一件绿色的找出来递给瘦高个姑娘,那两个姑娘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杜滔。
圆脸姑娘压低声音道:“哎,今早上的新闻你听说了吗?外科一枝花柳小叶的老公冲到医院来闹,说杜医生勾引他老婆!”
瘦高个姑娘停住了试衣服的手,瞪大了眼睛:“真的?那个杜滔不是有老婆吗?”
圆脸姑娘:“男人嘛,有没有老婆都是不老实的,听说他老婆才生了孩子。”
瘦高个姑娘:“那后来呢?”
圆脸姑娘:“那还不是大家劝劝就算了呗,他老公手头又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听说是查手机发现了杜滔给他老婆发的暧昧短信。”
又捂嘴笑:“那个杜滔啊,吓得躲起来了,柳小叶老公没找到人,又被我们科室主任骂了顿,说他无中生有,才讪讪地走了。”
瘦高个姑娘:“我早就听到些风声了,他们外科的人都知道点东西。”
圆脸姑娘:“他老公肯定也没掌握什么特别实硾的东西,所以嚷嚷一顿也就没辙了。”
袁盼娣咬着牙,忿忿地想,哼,还是个花心的、吃软饭的、凤凰男!
两个姑娘一人买了件羽绒嘻嘻哈哈地走了。
袁盼娣心乱如麻,虽然她知道方媛媛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只希望她能忙跟杜滔离婚,但现在方媛媛才生完孩子,如果就把这些告诉她的话,怕她气伤了身子,落下毛病。
但不告诉她的话,又怕她越陷越深,无法改变上一世的命运。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方媛媛家看看她,看采取个什么的方式委婉地告诉她一些事。
下午关了店门,回家后吃过晚饭,袁盼娣让露露去秦大妈家玩,自己去了方媛媛家。
一进门,却发现一个农村老太太坐在客厅里,脚边放着几十个土鸡蛋,原来是杜滔的母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