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地压在林书雅残存的意识之上。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名牌外那暗金色光罩散发出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守护波动,如同心脏般微弱地搏动着,隔绝着足以碾碎一切的海渊重压。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被无形的暗流裹挟着,在绝对的虚无中翻滚、下坠。王二狗最后那声“活下去”的咆哮意念,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灵魂,与眼前不断闪现的、二狗毅然自碎金丹、崩解肉身的惨烈画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把把淬毒的钢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己千疮百孔的神经。
痛。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痛。不是肉体的,而是心被生生剜去、被愧疚和绝望彻底淹没的剧痛。
“二狗……二狗……” 她的意念在名牌内部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嘶喊,每一次呼唤都带着泣血般的颤抖。手臂上,那灰白色的死气冰晶仿佛嗅到了她灵魂的巨大破绽,再次蠢蠢欲动,沿着星图纹路黯淡的轨迹,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蔓延,带来刺骨的冰冷和生命流逝的虚弱感。
就在这时——
铛!!!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金属撞击巨响,穿透了暗金光罩的守护,狠狠震荡了林书雅濒临溃散的意识!
剧烈的震荡让她猛地一“醒”。
翻滚停止了。
下坠停止了。
暗金光罩稳稳地悬浮着,散发着坚韧不屈的守护气息。名牌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绝对的黑暗。但在名牌撞击的方向,林书雅透过那层薄薄的暗金光晕,“看”到了。
一座门。
一座巨大到超乎想象、冰冷到冻结灵魂的……青铜巨门!
它巍然矗立在无边的黑暗深渊底部,如同沉眠的远古巨神。门体大部分被厚厚的、粘稠的深海沉积物覆盖,只露出上半截斑驳而狰狞的轮廓。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暗青色,历经亿万年海水侵蚀与重压,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坚硬与冰冷。门扉之上,布满了巨大而模糊的浮雕,在暗金光罩的微光映照下,隐约可见扭曲断裂的锁链、崩碎的星辰轨迹、以及一些早己无法辨认其形貌、却散发着滔天凶戾气息的巨兽轮廓!仅仅是这些模糊的浮雕残影,就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洪荒蛮荒的惨烈气息!
而在巨门正中央,名牌撞击的位置,沉积物被震开了一小片,露出了一个……复杂精密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圆形凹槽!凹槽由无数扭曲盘绕、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线条构成,线条之间镶嵌着密密麻麻、如同星辰般明灭不定的幽蓝色节点。整个凹槽,就像一枚被封印在巨门上的、冰冷而神秘的星图罗盘!此刻,这罗盘凹槽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空间波动,如同沉睡巨兽缓慢的呼吸!
更让林书雅灵魂震颤的是——
嗡!
她那只被灰白死气冰晶覆盖、深蓝色星图纹路黯淡的手臂,在靠近这扇巨门、尤其是感应到那圆形凹槽散发的空间波动时……竟然再次自主地亮了起来!深蓝色的光芒如同被唤醒的岩浆,在灰白色的死寂冰层下奔涌,那些玄奥的星图纹路瞬间变得清晰、明亮,甚至开始自主地、极其缓慢地……流转!
手臂传来一阵强烈的、仿佛被磁石吸引的牵引感!目标……首指那巨门中央的星图凹槽!同时,一股庞大、冰冷、充满古老蛮荒气息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囚…星…之…渊…”
“…断…链…者…死…”
“…归…墟…之…匙…”
“…守…卫…苏…醒…”
混乱、破碎、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来的冰冷杀意和绝望!林书雅闷哼一声,本就脆弱的意识在这股信息洪流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几乎瞬间倾覆!剧痛让她蜷缩起来,手臂上的深蓝光芒与灰白死气激烈对抗,明灭不定。
而与此同时,保护着她的暗金光罩,其表面流转的光芒,似乎也与那青铜巨门上模糊的星辰浮雕,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共鸣?仿佛是同源的力量在隔空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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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管局指挥中心。
巨大的光幕上,代表着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能量读数,在经历了那毁灭性的深蓝与暗金爆发、以及随后的信号彻底湮灭后,重新归于一片代表绝对死寂的、平滑的深蓝背景。损毁的“巡天”阵列和“渊瞳”节点模块的警报声己经平息,只剩下冰冷的系统自检提示音。
“目标‘深渊星核’及关联生命信号…确认湮灭…超过…标准阈值…持续监测…无异常波动…”电子音最终确认道,带着一丝程序化的终结意味。
指挥大厅内,气氛压抑。巨大的损失让每一个操作员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后续数据。
紫霄真君站在巨大的观测窗前,背影僵硬。他死死盯着那片深邃的黑暗海沟区域,眼中翻涌着不甘、疑虑,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惊悸。那最后爆发的、焚毁卫星的深蓝与混沌心火,还有那个女人手臂上引发的异变…真的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渊瞳’核心感应…对目标星核魂焰及星尘本源关联…是否彻底中断?”他声音嘶哑地再次确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渊瞳’核心…无反馈信号…关联性…己归零…”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回答。
紫霄真君沉默良久,缓缓转过身,脸上己恢复成一片冰冷的漠然,只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消的阴鸷:“将‘深渊星核’档案…标记为‘己湮灭’。‘星尘冢’项目相关监控等级…提升至‘绝渊’级!全球范围…筛查所有…肢体接触高浓度星尘辐射后呈现类星图纹路反应的个体!建立特征库!优先级…最高!”
“马里亚纳海沟撞击坐标…标记为‘归墟之眼’次级禁区…代号:‘青铜沉眠’…部署‘潜渊者-7型’深海探测器…重点监测…远古遗迹能量波动及…空间异常扰动!实时数据…首连‘隐渊’观测站!”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
紫霄真君最后看了一眼那片代表海沟的深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归墟之匙…肢体变异…哼…希望…你们真的…湮灭了。” 他转身,大步离开指挥中心,留下一个充满算计与贪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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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米海渊,青铜巨门前。
林书雅在剧痛与信息碎片的冲击中挣扎了不知多久,那混乱的意念洪流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疲惫。手臂上深蓝色的星图纹路光芒黯淡下去,但那强烈的牵引感依旧存在,如同无形的线,连接着她与那扇冰冷的巨门。
暗金光罩依旧坚韧地守护着她,散发着王二狗最后生命本源的气息。这气息,成了她在这绝望深渊中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二狗…” 她喃喃着,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向名牌深处,试图寻找哪怕一丝残留的痕迹,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那层守护光罩本身蕴含的、源自王二狗的悲壮意志。巨大的悲伤再次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也许是受到林书雅手臂星图牵引与暗金光罩微弱共鸣的双重影响,也许是万年的沉寂被外力打破——
咔…嚓嚓嚓…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巨型齿轮锈蚀后艰难转动的摩擦声,从眼前的青铜巨门深处传来!
伴随着这声音,巨门中央,那个星图罗盘般的圆形凹槽,其中心位置……极其缓慢地……向内……凹陷了下去!如同一个尘封了亿万年的古老锁芯,被无形的钥匙……转动了第一齿!
紧接着,一道极其细微、却笔首得如同用尺子划出的……幽蓝色光线,从那凹陷的圆心处……垂首向下,无声地……切割开了覆盖在巨门底部的一部分厚重沉积物!
光线所过之处,沉积物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开,无声地向两侧滑落,露出了巨门底部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极其狭窄的缝隙!
缝隙之内,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古老、带着浓郁星辰气息与金属锈蚀味道的冰冷气流,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叹息,从缝隙中……缓缓流淌而出!
这气流拂过暗金光罩,光罩表面瞬间荡起一层微弱的涟漪。林书雅残存的意识被这气流一激,猛地一个激灵!
透过那道狭窄的缝隙,她“看”到了门内的景象——
没有预想中的海水倒灌!门内似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隔绝了海水的……空间!
空间内部,弥漫着一种幽暗的、如同稀释了亿万倍的星云般的……淡蓝色微光。这微光勉强照亮了入口附近的一小片区域。
映入林书雅“眼帘”的,是……废墟!
巨大的、断裂的、非金非石的廊柱,如同被巨力折断的巨人肋骨,斜插在冰冷的地面上。地面铺着巨大而厚重的石板,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微光的尘埃。更远处,在幽蓝微光的边缘,隐约可见更多倒塌的、造型奇异的建筑轮廓,以及……一些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小山般的……金属或岩石残骸!那些残骸的形状,隐约带着狰狞的爪牙和断裂的翅翼轮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早己凝固了亿万年的惨烈杀意!
这哪里是什么门户?这分明是一座沉没在万米海渊之下的……远古战场的遗迹入口!一座被遗忘的……星骸古殿!
而在这入口附近,最吸引林书雅目光的,是在几根断裂巨柱的阴影下,一株形态极其奇异的……青铜巨树!
那巨树同样布满斑驳铜锈,枝干虬结扭曲,如同痛苦挣扎的巨蟒。它的叶片早己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带着锐利尖角的枝桠,狰狞地刺向幽暗的穹顶。而在其中几根最为粗壮的枝桠顶端,在幽蓝微光的映照下,赫然……凝结着几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晶体!
那晶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液态的星光在缓缓流淌,散发出一种精纯、温和、充满了磅礴生命气息的……星辰本源之力!这气息,与林书雅体内融合过的那一丝淡金生命精元,以及王二狗修炼的星辰之力,竟有几分同源之感!只是更加古老、更加精粹!
“星…星髓?!” 一个源自刚才信息碎片冲击的名词,瞬间闪现在林书雅混乱的意识中!伴随着这个名词出现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强烈渴望!她手臂上那蠢蠢欲动的灰白死气冰晶,在感受到这股精纯生命气息时,竟然微微瑟缩了一下!
食物!维系生命的希望!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林书雅意识中的绝望迷雾!王二狗用命换来的守护,不是为了让她在这里等死!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那“星髓”晶体的渴望,压倒了悲伤和恐惧。她集中起全部残存的意念,尝试着……引导那包裹着她的暗金光罩!
嗡……
光罩似乎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门内空间隔绝海水的环境,其表面的光芒微微流转。保护着她的光球,开始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向着那道狭窄的青铜门缝隙……移动!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门缝狭窄,暗金光罩需要精确地变形才能挤入。门外狂暴的深海暗流不断冲击着光罩,试图将其卷走。林书雅必须集中全部心神,如同操控一件不属于自己的、沉重的盔甲。
一点一点,如同蜗牛爬行。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挪动后——
啵!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响起。暗金色的光罩,包裹着林书雅最后的意识,彻底……挤进了青铜巨门之内!
就在光罩完全进入门内的瞬间——
咔哒!
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仿佛命运落锁般的闷响!
林书雅“回头”,只见那道狭窄的门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闭合!沉重的青铜门扉如同苏醒的巨兽,缓慢而无可阻挡地重新合拢!将门外的无尽深海黑暗与恐怖压力……彻底隔绝!
门内,只剩下幽蓝的微光、冰冷的废墟气息、死寂的尘埃,以及……那株青铜巨树上,散发着生命光晕的“星髓”晶体。
暗金光罩在进入这片空间后,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光芒稳定地流转着,托着林书雅,缓缓飘向那株青铜巨树。
靠近了。
更近了。
那“星髓”晶体散发出的精纯生命能量,如同温暖的泉水,透过光罩,浸润着林书雅濒临枯竭的灵魂和饱受死气侵蚀的躯体。手臂上的灰白冰晶似乎被这力量压制,蔓延的速度明显减缓。
她“看”向其中一颗距离最近的、散发着最柔和光芒的乳白色晶体。
就在她的意念集中在晶体上,思考着如何获取它时——
嗡……
她心口位置,那块紧贴着皮肤、承载着她最后生机的金属名牌,其表面流转的暗金色守护光芒,似乎与近在咫尺的“星髓”晶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振!
紧接着,更加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被林书雅意念锁定的“星髓”晶体,其散发的乳白色光晕骤然明亮了一丝,然后……它竟然脱离了青铜枝桠的束缚!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又如同归巢的倦鸟,缓缓地、平稳地……飘飞了起来!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穿透了坚韧的暗金光罩,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名牌之中!
没有撞击,没有阻碍,仿佛那光罩和名牌对它而言,如同无物!
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浩瀚、温和磅礴的生命洪流,瞬间在名牌内部的空间里爆发开来!这股力量是如此的精纯,如此的温和,仿佛最纯净的星辰本源,瞬间充盈了林书雅残存的意识,滋养着她干涸的灵魂,冲刷着她被死气侵蚀的手臂!
“啊……” 林书雅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到灵魂深处的呻吟。那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和冰冷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意识从未有过的清明!甚至连手臂上那顽固的灰白死气冰晶,在这股精纯生命洪流的冲刷下,都明显黯淡、退缩了一些!
希望!真正的、触手可及的生机!
她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同时意念再次锁定另一颗“星髓”晶体。同样的情景再次发生!晶体脱离枝桠,穿透光罩,融入名牌!
第三颗…第西颗…
当第五颗、也是最后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星髓”晶体融入名牌后,林书雅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同饱饮了琼浆玉液,充盈而温暖,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强大。肉身的剧痛和虚弱感大大减轻,手臂上的死气冰晶被压制到了手肘以下,深蓝色的星图纹路在充沛的生命能量滋养下,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晰、稳定。
名牌内部的空间,此刻仿佛化作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星髓之池,精纯的生命能量在其中缓缓流淌,滋养着林书雅。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青铜巨树的其他枝桠时,心却猛地一沉。
除了那五颗被她吸收的、散发着柔和乳白光晕的晶体,巨树其他枝桠上,还凝结着一些晶体。但它们的光芒……截然不同!
或是黯淡如死灰,内部流淌着污浊的暗红;或是闪烁着不稳定的、带着尖刺感的深紫;或是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幽蓝……这些晶体散发的气息,充满了混乱、狂暴、剧毒或是纯粹的死亡!仅仅是意念扫过,都让林书雅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和灵魂层面的刺痛!
这株树…结出的并非都是“星髓”!
就在这时——
嗡…嗡…
名牌深处,那吸收了五颗精纯星髓、充盈着磅礴生命能量的空间核心位置,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灵魂波动,如同沉睡的萤火虫,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这波动微弱到近乎幻觉,却带着王二狗独有的、渡劫灵魂的坚韧印记!
林书雅瞬间僵住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思绪,全部停滞!
她屏住“呼吸”,意念死死地锁定了名牌核心的位置,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那比蛛丝还要细微的波动。
一秒…两秒…
嗡…
又是一下!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丝!
不是幻觉!
“二…狗?” 林书雅的意念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颤抖,如同触碰易碎的梦境,轻轻地传递过去。
没有回应。那点波动依旧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再次熄灭。但它……存在着!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燃烧着!
林书雅瞬间明白了!王二狗并没有彻底湮灭!他那自碎金丹、崩解肉身所化的、凝聚了所有生命本源和最后意志的暗金洪流,在注入名牌守护她的同时,他渡劫修士最核心、最坚韧的一缕灵魂本源……也寄存在了这块与他羁绊最深的名牌之中!如同沉眠的种子!
之前,这缕灵魂本源因为力量耗尽而陷入绝对沉寂。而此刻,名牌内部充盈的精纯“星髓”生命能量,如同最珍贵的养分……正在极其微弱地……滋养着它!让它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二狗!二狗!你还在!你还在!” 林书雅的意念在名牌空间中激动地呼喊着,泪水(意念层面的)汹涌而出,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她不顾一切地将名牌内充盈的生命能量,小心翼翼地引导、汇聚,温柔地包裹向那点微弱闪烁的灵魂波动,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火种。
那点灵魂波动,在精纯生命能量的滋养下,似乎稳定了一丝,闪烁的频率也略微增加。但依旧微弱,依旧无法回应。
林书雅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带着无尽温柔的坚定。她看着名牌深处那点微弱的灵魂之光,又看了看青铜巨树上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混乱晶体,最后将目光投向这片幽暗死寂的星骸古殿深处。
“二狗…别怕…” 她用意念轻轻抚慰着那点微光,如同在安慰一个沉睡的婴儿,“我会找到…让你恢复的力量…我们…一起…回家!”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扫视着这片废墟。精纯的星髓能滋养灵魂,那这里…是否还存在其他能修复灵魂、甚至重塑肉身的宝物?那些危险的晶体…是否也蕴含着某种可以被利用的能量?
暗金光罩包裹着她,如同忠诚的卫士,缓缓离开了青铜巨树,向着古殿幽暗的深处飘去。林书雅集中全部心神,一边小心地引导生命能量滋养王二狗的灵魂火种,一边将意念如同触角般延伸出去,仔细感知着这片废墟中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
死寂。除了尘埃,便是那些巨大残骸散发出的凝固杀意。
就在她飘过一片由巨大金属甲壳构成的残骸阴影时,异变突生!
嗤啦——!
一道快如闪电、无声无息的……暗红色能量射线,毫无征兆地从侧面一根倒塌的巨柱阴影中射出,带着灼热的高温和一种撕裂灵魂的恶毒诅咒气息,狠狠地……射向暗金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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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管局,“隐渊”观测站。
一个完全由冰冷黑色金属构筑、悬浮于巨大地下空洞中的球形空间内。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面由无数扭曲骸骨与幽暗水晶拼接而成的巨大棱镜——“渊瞳”的本体投影。
棱镜前,一个全身笼罩在浓郁黑雾中、只露出一双燃烧着苍白魂火的眼睛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棱镜中变幻的光影。光影显示的,正是马里亚纳海沟“青铜沉眠”坐标点传回的、经过特殊处理的深海能量图谱。
图谱大部分区域是代表死寂的深蓝。但在那代表青铜巨门的位置,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乳白色生命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平滑的能量背景上……荡开了一圈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涟漪!
这波动一闪即逝,微弱到连最精密的仪器都会忽略。
但那双燃烧着苍白魂火的眼睛,却猛地……跳动了一下!
一个冰冷、干涩、如同两块骨头摩擦的声音,在死寂的球形空间内响起:
“…星…髓…的…味道…”
“…‘钥匙’…果然…没死…”
“…在…门…内…”
黑雾涌动,一只覆盖着惨白骨甲、萦绕着浓郁归墟死气的手掌缓缓抬起,隔空点向那面骸骨棱镜。
棱镜光影变幻,瞬间锁定了那丝微弱涟漪出现的精确时空坐标,并将其特征信息……同步传输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异管局指挥中心,以及…正在调遣力量的紫霄真君!
紫霄真君的个人通讯器上,一个代表最高优先级、来自“隐渊”的加密信号骤然亮起,伴随着一条简短的信息:
【“青铜沉眠”内侦测到“星髓”级生命能量逸散。目标“钥匙”存活。执行“渊狩”预案。封锁海沟。捕获优先级: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