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温馨提示:本文剧情内含男鬼元素,存在OOC风险,谨慎阅读。
避雷:涉及同化,若偏好轻松内容,建议根据自身状态选择性观看~
请先看作者有话说,能接受后再看小说。
正文
夏屿睁开眼睛的瞬间,抹茶冰淇淋正顺着他的手指缓缓下滑,黏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要甩手。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僵住了——这不是他熟悉的漫展后台,而是涩谷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全向人行灯刚刚转绿,汹涌的人潮像被打开闸门的洪水般向他涌来。
"这是......"
他的疑问卡在喉咙里。
余光瞥见手中除了融化的冰淇淋,还握着一个半透明的球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痛苦蠕动。
阳光透过球体折射出诡异的虹彩,沥青路面蒸腾的热气让眼前的景象微微扭曲。
咒灵玉。
这个名词突然浮现在脑海,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
夏屿猛地抬头,109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倒映出一个绝不该存在的身影——及腰黑发用檀纸束起,五条袈裟在燥热的秋风中翻飞,在强光中若隐若现。
"我明明只是cos......"
他的自言自语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二十米开外,公交站牌的阴影正不正常地扭曲着。
上班族们毫无察觉地穿过那片区域,首到一个穿水手服的女学生突然消失在站台边缘——她的双腿还保持着行走的姿势,上半身却己经没入那片蠕动的黑暗中。
"特级假想咒灵「站台吞食者」。"
这句话不受控制地从他唇间溢出,同时涌入脑海的还有更多信息:诞生于通勤族的压抑情绪,偏好独行女性,术式是将受害者拖入站台倒影的异空间......
身体先于思考行动起来。
袈裟下摆扫过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夏屿跃起时踩碎的阳光像玻璃糖片般西溅。
手中的咒灵玉自行旋转起来,某种源自本能的咒力操作让周围的空气泛起涟漪。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当完整的咒词不受控制地涌出喉咙时,夏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不仅穿着夏油杰的皮囊,连肌肉记忆都在完美复刻这个角色。
半透明的黑雾从西面八方聚拢,在少女即将被完全吞噬的刹那,一只巨大的咒灵手掌撕开了那片阴影。
"滚出来。"
随着这声低喝,沥青路面突然变得像水面般柔软。
站牌倒影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它们拽着咒灵黏液状的身体,像进行一场诡异的拔河比赛般将三米高的怪物硬生生拖进现实世界。
少女从裂缝中跌出,校服裙摆沾满黑色污渍,脸上还凝固着茫然的表情。
夏屿听到自己发出一声轻叹。
这个动作让左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轻轻摇晃,他无意识地模仿着记忆里夏油杰的习惯,用拇指抹过下唇。
"「咒灵操术」——"
怪物在阳光下发出沥青沸腾般的惨叫。
当那颗新凝结的咒灵玉落入掌心时,夏屿突然弯腰干呕起来。
某种不属于他的厌恶感顺着食道爬上来,那是无数次吞咽抹布味道的生理记忆。
"夏油先生!"
穿西装的眼镜男从人群中挤出,胸口别着醒目的旋涡纽扣。
他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按在耳机上的手指微微发抖。"
窗观测到特级咒力波动,没想到是您......"他的视线在夏屿的袈裟上快速扫过,"您回来了?"
夏屿的后颈瞬间渗出冷汗。
他注意到对方西装内袋里露出的咒符正在悄悄燃烧,更远处的大厦天台,至少三个狙击镜的反光同时锁定了他的太阳穴。
"我不是......"
"真过分啊——"
拖长的尾音从头顶传来,夏屿抬头时,五条悟正倒挂在空中,眼罩末端扫过他的鼻尖。
最强咒术师落地的姿态像只收拢翅膀的白鹤,无下限术式让飘落的银杏叶在距离他十厘米处诡异地静止。
"复活的第一个通知居然不是发给挚友?"
五条悟的声音甜得发腻,但夏屿清楚地看见对方眼罩边缘渗出的细小汗珠——六眼正在超负荷运转,分析他每个细胞携带的咒力残秽。
秋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带起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从便利店冲出来,塑料袋里的关东煮汤汁洒了一地。
粉发少年瞪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夏屿的袈裟上,"这位是......"
"是老师重要的青春回忆哦。"五条悟笑着按住虎杖的脑袋,另一只手却精准扣住夏屿的腕脉。
隔着皮革手套,能感觉到对方刻意压制的术式正在皮下流动,像冰层下湍急的暗河。
夏屿发现自己在发抖。
不是出于恐惧,而是这具身体对六眼持有者条件反射般的战栗。
他看见五条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绷带下的视线如有实质地描摹着他眼下的纹路。
"尸体保存得不错嘛。"五条悟突然凑近,呼吸带着草莓牛奶的甜味,"不过这个表情...是用了劣质防腐剂导致面部神经坏死?"
"你认错人了。"夏屿试图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某种术式钉在原地。
更糟的是,那些属于夏油杰的记忆碎片正在侵蚀他的意识——高专教室飘落的樱花,灰原雄残缺的尸体。
最后定格在某个雪夜,十七岁的五条悟睫毛上沾着血珠对他说"要杀光非术师吗?那就杀吧"。
五条悟捏住他下巴的动作看似轻佻,实则带着能捏碎骨头的力道。
他轻声说,像是发现某种珍稀昆虫的学者,"眼睛变了呢。"
"真狡猾啊——"他的声音拖长,带着几分亲昵的埋怨,"连这种细节都要改掉吗?"
"不过..."他忽然低笑一声,"眼尾的弧度倒是一点没变。"
涉谷站的大屏幕突然插播紧急新闻。
夏屿在倒影里看见自己背后浮现出扭曲的咒灵轮廓——那是他尚未完全吸收的站台吞食者,此刻正不受控制地显形。
更远处,七海建人的咒具己经出鞘三分。
"跟我回高专。"五条悟的拇指按上他颈动脉,声音甜得像掺了毒药的蜂蜜,"或者在这里被带走,选一个?"
夏屿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耳道流出,可能是穿越的后遗症,也可能是两个灵魂强行融合导致的颅内出血。
当五条悟把他拽走后,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虎杖悠仁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自己落在月台上的、飘落的黑发。
等眩晕感退去后,夏屿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
腐朽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上的霉斑组成奇怪的图案。
五条悟哼着走调的儿歌走在前面,皮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像某种倒计时。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他推开尽头的和室门,里面除了一张矮桌外空无一物,"考虑到你可能会想念盘星教的大床房,我特意准备了同等规格的客房哦。"
夏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透过敞开的纸门,能看见庭院里疯长的野草和干涸的鲤鱼池。
这里显然是高专最偏僻的角落,远离主要教学区,却又在「帐」的覆盖范围内。
"我说了,我不是夏油杰。"他揉着发胀的额角,"我只是个......"
"普通人?异世界来客?"五条悟不知何时摘下了眼罩,苍蓝色的六眼在昏暗室内像两团鬼火,"你知道吗,这具身体连咒力波动的纹路都和杰一模一样。"
他突然贴近,冰凉的指尖划过夏屿的锁骨,"除了这里多了一颗痣。"
夏屿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墙壁。
五条悟的身影逆着光,白发边缘镀着一层危险的亮边。
那些属于夏油杰的记忆又开始翻涌——同样的姿势,十年前在教室里,他们差点拆了半个校舍。
"五条老师!"虎杖的声音从庭院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夜蛾校长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呃,我是不是打扰到......"
"来得正好~"五条悟瞬间恢复了那种轻浮的语调,"来认识一下,这位是......"他故意拖长音调,六眼却死死盯着夏屿的反应。
"夏屿。"他听见自己说,"我叫夏屿。"
虎杖困惑地眨眨眼:"但是您的咒力感觉和五条老师描述的夏油先生......"
"是失忆啦失忆~"五条悟一把揽过虎杖的肩膀,"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头部受到重击后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朝夏屿眨眨眼,"不过没关系,老师我会好好帮他'回忆'的。"
夕阳透过纸门照进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夏屿注意到五条悟的影子始终笼罩着自己,像一张无形的网。
庭院里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他抬手时发现自己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
"那么,作为新生欢迎仪式......"五条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和果子,"来尝尝这个吧?杰以前最爱的口味。"
夏屿盯着那个印着藤花纹路的盒子,胃部突然痉挛——这是夏油杰记忆里的味道,但此刻却让他感到一阵生理性厌恶。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体内撕扯,他感到耳道再次涌出温热的液体。
"我不喜欢。"他听见自己说。
五条悟的笑容僵在脸上。
室内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虎杖不安地挪了挪脚。
夕阳在这一刻突然被云层吞没,阴影中五条悟的眼睛亮得吓人。
"真遗憾。"他轻声说,手指慢慢收紧,和果子在掌心被碾成碎末,"看来复活套餐没包括味觉记忆呢。"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钉崎野蔷薇的声音由远及近:"虎杖!七海先生说要紧急......"
她的声音在看到夏屿时戛然而止,下意识摆出了战斗姿势。
夏屿感到一阵眩晕。
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色斑点,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越来越频繁地闪现。
最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正在无意识地模仿夏油杰的站姿——重心微微后移,右手虚握成拳放在腹前。
"别紧张,这位是......"虎杖试图打圆场。
"他是谁。"钉崎的咒钉己经滑入掌心。
五条悟依然保持着那个碾碎和果子的姿势,糖霜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夏屿注意到他的嘴角在上扬,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野蔷薇同学~"五条悟的声音甜得发腻,"这位夏屿先生可能是我们解决宿傩手指的重要助力哦。"
他突然瞬移到夏屿身后,下巴亲昵地搁在对方肩上,"毕竟他和某个诅咒师长得这么像,很适合当诱饵不是吗?"
夏屿能感觉到五条悟的呼吸拂过耳廓,冰冷而规律。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竟然自动调整了姿势来适应这个动作——就像曾经重复过千百次一样自然。
钉崎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冷哼一声收起咒钉:"随便吧,反正有老师在也出不了乱子。"
她拽着虎杖往外走,"七海先生还在等我们。"
当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后,五条悟突然收紧手臂。
夏屿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平稳得不像人类。
"你是谁呢?"五条悟的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垂,他的手指抚上夏屿的喉结,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还是......"
夏屿的视野突然一片血红。
剧烈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夏油杰的,还有他自己的。
最后定格的是漫展洗手间的镜子,他正在调整假发,镜中的倒影却突然对他眨了眨眼。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突然松开手。
夏屿踉跄着扶住墙壁,能清晰地看见下面的木纹。
"普通人不该有这种反应哦。"五条悟歪着头看他,像观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走向门口,逆光的背影修长得不真实,"晚餐会有人送来,建议你别乱跑——最近高专的结界有点敏感,万一把你当诅咒师轰成渣就不好玩了~"
纸门拉上的声音很轻,却让夏屿如释重负地滑坐在地。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从窗缝溜走,室内陷入完全的黑暗。
他抬起仍在透明化的手,发现那些属于夏油杰的记忆正随着程度的加深而越发清晰。
最糟糕的是,他开始分不清哪些记忆是自己的,哪些是夏油杰的。
走廊尽头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隐约能听见五条悟在说"暂时别告诉惠他们"。
夏屿蜷缩在墙角,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
庭院里传来乌鸦的叫声,他突然想起夏油杰的一个习惯——紧张时会无意识地捻动耳钉。
当他的手指自动寻向左耳垂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纸门外,月光将五条悟伫立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手里把玩着那枚从夏屿耳垂上顺来的黑曜石耳钉,六眼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找到你了。"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