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祖母留给我的嫁妆,自然是给我的。”白锦书早就想过,沈氏不会放弃打自己嫁妆的主意。
前世也是如此,她闹了一通。
嫁妆虽然没有被抢走,可嫁妆里面少了一样东西。
这一样东西,最后被沈安姚拿着去讨好贵妃了。
之后又因她失去清白,被强行塞进小轿子里抬入江家,祖母留给她的东西,也都被留在了白家。
白家是沈氏管家,恐怕最后祖母留给她的东西,也都入了沈安姚手里。
沈氏面色一僵,看白锦书的眼神都变了。
“老夫人死后,这嫁妆理应归咱们白家所有,你是白家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少了你的分。只是……安姚她这些年吃太多苦了。”
“又马上要嫁入江家,要是嫁妆太过单薄,难免有些难看了。所以我想着,反正老夫人留下的嫁妆多,不如分一部分出来给安姚。”
她瞪了一眼白锦书,转而看向白文敬。
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摆出贤惠大度的模样说。
“呵,母亲你也说了,这是白家的东西,凭什么给沈安姚一个外人?”
白锦书目不斜视的看着她说:“再说了,祖母临终前早就嘱托过,她的东西全都留给我当做日后的嫁妆,难不成……”
她看向白文敬:“父亲也要和母亲一样偏心一个外人,强行违背祖母的遗愿,将她的东西分给一个外人?”
“住口,你口口声声说外人。安姚才不是外人,她可是你的表姐。”沈氏眼见白文敬脸上出现不耐的神色,慌忙开口怒斥白锦书。
和白文敬夫妻多年,她怎么会不了解白文敬。
在家族利益面前,她这个妻子,一文不值。
沈氏用帕子抹了抹眼泪,哭泣道:“安姚是我哥哥和嫂嫂的女儿,他们如今不在人世了,又没留下什么东西给她。”
“虽然江府不如侯府贵重,可……若嫁妆太难看,难免遭人非议。”
“姑母……你就别再说了。我本就不是白家的女儿,白家不给我贴补嫁妆……那也是情理之中……”
沈安姚连忙上前,扶着微微颤抖的沈氏。
说话的时候,故作可怜模样,偷偷的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白文敬。
白文敬眉头紧蹙,似在心里衡量利弊。
白锦书冷笑问道:“女儿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和母亲解惑。”
白文敬有些厌烦的问:“你说。”
白锦书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看向姑侄情深的两人:“女儿实在不明白,为何自从表姐来了白家之后,母亲对女儿就处处看不顺眼,对表姐这个外甥女,比对女儿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莫非……女儿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而表姐才是你们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若是这样……还请告诉女儿,女儿的亲生父母是谁,也省的继续留在白家惹人厌烦。”
白文敬瞳孔微缩。
他冷厉的目光看向面色煞白的沈氏,犹如一把尖锐的刀指向她。
白锦书的话让白文敬反应过来。
好似确实是这样,自从这沈安姚入了白府之后,自家夫人对沈安姚和自己女儿的态度确实大不一样。
若不是当年洞房花烛的落红确确实实的存在,他差点以为,沈安姚是她沈氏和其他男人所生。
可男人的骄傲和自负让他认为,沈氏应当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你胡说,你不是我女儿,会是谁的女儿?”沈氏惊慌怒吼。
她看向白文敬时眼泪己经流下,好不可怜的道:“锦书最近越发难管教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和她表姐争风吃醋。”
“我只是心疼安姚从小吃苦,不像锦书从小被我们捧在手心呵护而己,难道……这也有错吗?”
“姑母……都是安姚不好。”沈安姚跟着沈氏一起掉下眼泪,她看着白锦书和白文敬说:“求姑父莫要因为安姚误会姑母,也请锦书妹妹莫要再伤害姑母对您的一片慈爱之心。”
“一切都是安姚的错,安姚若不来白家就好了,就不会……让表妹误会姑母,也不会……安姚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白家,绝不让姑母再因为安姚受半点委屈。”
“不,不要……安姚……姑母怎么会舍得你回去受苦……你这不是要剜姑母的心吗?”沈氏拉着沈安姚的手,哭哭啼啼的说。
白锦书冷眼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讥笑道:“母亲和表姐这是干什么?这么一哭……显得女儿更加不孝了,非但不孝……更加让人觉得,表姐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此话一出,沈氏和沈安姚两人的脸色都僵住了。
沈氏眼底闪过慌乱的神色,她脸上还带着泪珠,抬眸看向白文敬。
白文敬脸上非但没有心疼,反而露出厌烦的神色。
白锦书勾唇,就知道在自家父亲心中,总有一杆秤,一个倾向家族利益的砝码。
“女儿实在想不通,表姐这些年吃的苦,难道是女儿一人造成的?为何吃亏的总是女儿?”
沈氏刚张开嘴想要辩驳,就被白锦书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还是说……欠表姐的不是女儿,是母亲和父亲你们?”
“否则怎么会糊涂到,将祖母留给女儿的东西,送给一个外人?就连女儿的亲事也是如此……”
“混账!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竟然连污蔑你母亲我的名誉都话都能说出口,你问问你自己,你哪点比的上你表姐?”
“安姚性格温顺,从不污蔑我,我多怜爱她几分怎么了?”沈氏恼羞成怒。
心里一首有个声音提醒她,不能再让白锦书继续说下去了。
否则……老爷该怀疑她,甚至生她的气。
到时候能不能将沈安姚继续留在白家都是一个问题。
她好不容易盼到沈安姚来白家,若是因为白锦书被送走,她到时候就真的没处伤心了。
白锦书抬起下巴,斜眼睨着她和沈安姚:“我就是不愿意,祖母留给我的,那就是我的,谁都别想拿走一分一毫。”
“至于和江家的亲事,我己经同意了,自然不会反悔。当然……若是谁还敢打祖母留给我的东西,到时候就别怪我闹的人尽皆知,侯府还想不想和白家结亲,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些话,是白锦书说给白文敬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