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骄阳。
仝建一带着三个孩子千辛万苦找到好兄弟的大队,幸好这三个孩子可以互相照顾,不然他这个大老粗可照顾不好。
彼时刚好午时,社员们下工后中午有较长的休息时间。一般太热的话大队长不会安排下地,到了晚上凉爽的时候再把任务补完。
仝建一站在村口老乡的院门外:“老乡,请问罗建国家里怎么走啊?”
打着蒲扇的赤脚医生走出来:“你找谁?”
“罗建国他家属。”
“罗建国?”赤脚医生想了一下才记起村子里还有这么个人:“他家属两年前都被拉去吃花生米了,罗建国不是早就死了吗?你是谁啊?”
她警惕的看着这男人身后的三个孩子,看起来人模狗样,该不会是个拐子吧?
仝建一如遭雷劈:“你说什么?这不可能!部队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村医翻了个白眼:“罗建国早就死了,罗家的事还用得着去通报部队吗?你快说你是来干嘛的,不然我叫人了啊!”
仝建一如同梦游般的回复:“我是罗建国的战友,当初有个战友为了救罗建国死了,现在媳妇也死了,孩子没人管,我就想让建国媳妇先收留一段时间。”
村医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如果罗建国还活着,亲自送回来还有个理由。
可罗建国人都死了两年多,这所谓的战友遗孤才送过来,不就是逼着罗家养孩子吗?
她不耐烦的擦了把汗,手里蒲扇摇出残影:“你这战友遗孤家的亲戚也都死绝了?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叔八大姨?”
仝建一一愣,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不死心的说:“老人家,您能帮我指一下罗家的方位吗?”
村医懒得跟这神经病唠,扔下一句就回屋了:“罗家的土地早就被大队收回了,房子扩建了知青点,去了你也什么都找不到。”
仝建一又找了几个社员,大家口径一致。他甚至还跑去公社,也是一样的答复。
最后,他只能拖着三个孩子再次回到部队。
结果到了部队,才知道他的好兄弟罗建国在水里的时候被雷给电死了。
这下好了,三个孩子砸手里了。
仝建一媳妇也不是个好惹的,发话他要是敢养这三个孩子,他们就离婚!
仝建一虽然喜欢和女同志勾勾搭搭,可他不想离婚,只想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想起大队社员的话,隔天就麻溜的把三个孩子扔回给陈东的父母。
金宝霖看到这一幕,眯着眼睛,冻结了仝建一的小东西,以后这东西就只能是摆设。
果然,夜里仝建一媳妇发现这东西软趴趴,气的当场把他赶了出去。
仝建一试了好几天,依旧是半点用都没有。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难关跑去很远的医院看医生,医生说能尿尿就行,过不了那生活也不重要。
仝建一:“……”
在确定没救以后,仝建一从此一蹶不振,因为态度不端正被部队强制转业。
他媳妇等了段时间,确定这人烂透了以后,果断带着一双儿女离婚。
反正她有工作,儿女也大了,不是非要男人不可的时候了!
七六年,金宝霖快毕业了。
后世将工农兵大学的学制定在二到三年,即专科两年,普通班三年。
金宝霖就读于普通班,也就是比专科高一等的本科学历。实际上不止三年,要上三年半。
中午吃完饭,她找了个有树荫遮蔽、人少安静的草坪躺着吹风。
云晓生找来后,隔了段距离安静看书。
学校里的学生基本上都在埋头学习,班上知道他们两个谈恋爱的事,远没有外面的尖锐,带着一种平等祝福的气氛。
就算有眼红看不惯的,可两人又从不越矩,就算是举报了也没用。
金宝霖侧头,柔顺的发丝落在她耳畔。
斑驳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朴实无华的白衬衫蓝裤子,清秀的脸上却透露出一股神性的光辉。
云晓生感受着心上人的视线,佯装淡定,实则白皙的脸颊通红。
金宝霖笑着调侃:“你脸皮这么薄,以后去了外交部怎么办?要是对面是个大美女调戏你怎么办,还不得把脑子里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不会的。”云晓生郑重其事的宣誓:“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平时我的脸皮非常厚,不信你问我舍友。”
“得了吧,男人肯定帮男人。”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比你大。”
“女大三,抱金砖。娶到你,是我大赚特赚。”
“谁要嫁给你啊?”
“我未来的妻子,认定一生的人。”
远处传来嘹亮昂扬的歌声,是学生们自发唱起了《工农兵学员之歌》。
金宝霖抖落头上的树叶坐起来:“你在看什么?”
“《三探红鱼洞》,这本书写的很有意思,我正在尝试将它翻译成外文。”云晓生将书籍合起来递给她。
金宝霖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支包装精美的钢笔。笔身呈黑色,线条圆润流畅,打开笔筒,金色的笔尖在光线中熠熠生辉。
“你最近总是在写文章,这款钢笔用着更称手,不累,写出来的字线条也更好看。这是从外贸商店买来的,非常稀有。”
“我很喜欢这个惊喜。”金宝霖大方收下。
云晓生暗中松了口气,可惜现在不允许,不然家里宝石手链、戒指、项链都可以送出去。
有以前他爸妈出去留学背回来的高级货,也有传承下来的珠宝首饰。
金宝霖则计算着时间,这辈子她打算摸鱼上班,整个副业。
既然不好改名字,那她就创造新名字扬名的机会。
最终,副业被选定为写小说。
笔名就叫金宝霖。
以前教科书出了不少,小说电视剧也看了几个世界,她还真没动过手。
金宝霖打算写个悬疑推理的短篇小说试试水,等正式开放后文娱行业会呈现井喷式爆发,多写点到时候到处投稿。
总有一个能过吧?
构思很容易,下笔很难。
开头难,中间难,结尾难。
本来想写短篇,谁知字数越写越多,不得己变成了中长篇。
于是,金宝霖历经磨难写出的第一篇中长篇小、被誉为轻恐流开山鼻祖的日常悬疑推理小说被粗暴命名为——
《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