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贾小乙的事件，叶凡休息了好几天，谁也不知道死的那个是真的贾小乙，还是克隆体，只要贾小乙不会再次出现，这个案子就永远是主播沉迷游戏无法自拔，营养不良死亡盖棺定论。
M公司规避了所有可能犯罪的条款，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法律边缘。叶凡看着戴在假人头上的头盔，把歌切换成了《铁窗泪》，切歌后，幻界游戏卡顿了快一分钟。登录界面一会快，一会慢。像有人不想再听又不得不听一样。
这应该是赤裸裸的报复。叶凡抽着烟，吐出的烟雾一圈又一圈，跟着假人脑袋里的音箱一起唱:"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叶凡明显听到屋里传来电流的杂音。看来，他得跟齐叔要个干扰器。
这次登录明显快了很多。
进入游戏，叶凡把新拼合的防风镜往上推了推，沙粒子吹在他五颜六色的衣服上簌簌作响。他在这片电子荒漠翻找藏着垃圾的囤积鼠，周围的老鼠被他嚯嚯的举家迁移，可喜可贺的是，他从拾荒者一级升到了拾荒者十级。
今天贾小乙的意识被他骗到西边去了，他一身五颜六色的装备终于抗住了风沙的洗礼，血条不再往下掉。
"这破芯片该不会是系统BUG吧？"他第18次举起那块从神陨老巢捡来的黑色晶片，阳光穿透表面的裂痕，在沙地上投出蜘蛛网似的影子。
"小子，你手里那玩意儿再擦就要掉漆了。"
叶凡吓得一哆嗦，芯片差点掉进沙堆。转头看见生锈的油罐车顶上蹲着个地中海，2级牧师袍脏得看不出颜色，左手攥着半根法杖，右手拎着个滋滋冒烟的铜水壶。
"齐叔？"叶凡剑都拔出一半了，"你怎么进来，头盔改造好了？"他记得前天这人还在问他怎么改造的头盔，改完后有什么漏洞。
老头顺着电缆滑下来，胶底鞋在沙地上拖出两道沟："改好了，我把我名下小金库挪给了阿南，其他转给你嫂子，我测试一下，头盔这么改漏洞百出，我又打了几个补丁，回头你的我也给你改改。"他忽然凑近叶凡的护目镜，"哟，你这一身再加上你的臭味，说你是神陨剑客TOP前三，谁信啊，叶扣扣，你的审美一如既往的优秀。"
话音未落，叶凡突然被电缆缠住脚踝拽倒在地。原先站的位置"轰"地炸开沙坑，特大号电锯破土而出。
"这就是在游戏里永生首播的贾小乙吧，"齐叔从袍子里摸出把生锈的扳手，"就不能歇一天不追叶扣扣？"话音刚落，中央天空开始密集往下掉垃圾，多到风沙处理不了落在地面，叶凡和齐叔一边躲垃圾，一边还得躲贾小乙的偷袭，齐叔骂骂咧咧:老子一上线才打了一个怪，就把老子搞这里来，特么的我投诉，这高空抛物真特么的害人。落在废旧冰箱门在风沙的吹动下"咣当咣当"地开合，洗衣机滚筒里突然伸出无数液压爪。
叶凡看着拔地而起的机械怪物，贾小乙胸口嵌着的猩红ID刺得眼睛疼，"这什么赛博朋克，刚见你的时候你还一身仙女裙，这会机械飞升连装都不装了。"
叶凡转头看着要悄悄溜走的齐叔"您老卖队友能不能换个地儿？至少给我几个回春术。"
"接着！"齐叔讪笑转身，甩来个U盘形状的晶体。"去东南角旧基站启动神陨的底层代码，我引开他。"说完真就抡着铜水壶往沙丘上冲，边跑边敲出哐哐的噪音："孙子！你爷爷在此！
贾小乙的机械怪物调转炮口时，叶凡连滚带爬扑进卫星天线的阴影里。插入晶体的瞬间，整个荒漠突然扭曲成老式电视机雪花屏，状态栏弹出鲜红提示：【神陨底层代码激活倒计时03:00】
"老东西你坑我！"叶凡冲着远处跳脚大骂。齐叔正被追得在报废车顶上跳格子，闻言居然还有空比划OK手势："年轻人要相信科学！"
沙尘暴裹着酸雨劈头盖脸砸下来，叶凡缩在护具堆成的掩体后。沙漠的垃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黄沙，好不容易搜集到的护甲在酸雨的侵蚀下，护甲值像漏水的温度计一样哗哗首掉，他眼睁睁看着贾小乙拆了台挖掘机当流星锤抡过来。
"往九点钟方向跑！"齐叔使劲嘶吼，夹杂着剧烈喘气声，"那边有我在神陨底层代码创造的连接器，快点，就是那个黄色皮卡！"
叶凡顶着风沙扑进驾驶室，发现操作台嵌着块布满裂痕的显示屏。神陨代码正在上面疯狂刷屏，齐叔的嘶吼断断续续："把...数据线后颈...快！"
"你当我是充电宝啊？"叶凡嘴上骂着，手却摸到了座椅下的接口线。车顶突然传来金属撕裂声，贾小乙的机械手掌撕开铁皮："小老鼠找到奶酪了？"
剧痛从后颈炸开的瞬间，叶凡恍惚看见无数玩家墓碑在沙暴中浮现。这个游戏是真不当人啊，当年让多少人失去了美好的记忆。
"警告！非法数据入侵！"贾小乙的系统警报和叶凡的惨叫同时响起。青年浑身爬满发光的电路纹，抬手就把整台皮卡捏成了金属球。叶凡仰天大笑，对着贾小乙就是一巴掌，"老子不打女人，但是老子真的忍你很久了。"
贾小乙被打的空中转体三周半，嵌在风沙里只露出一个头。
齐叔从垃圾堆里探出头时，正好看见叶凡徒手掰断机械蝎尾。2级牧师袍被酸液烧出十几个窟窿，他索性扯下布条当绷带："对对！用那个机械臂砸他！"
接下来的画面像开了加速器。叶凡感觉自己成了无所不能的神，所过之处空气自动压缩成能量球，漫天黄沙组成的黄色洪流追着贾小乙打磨。35级大佬的机械铠甲被打磨得只剩一层纸皮，轻轻一碰就散架。
"你们作弊！"贾小乙的电子音都喊破音了。他刚召出无人机群，就被叶凡的空气能量球打着弯全数击落，甚至有的能量球还跑出来伟人弹道。贾小乙身上溅落的铁皮插进沙地，刚好拼出个嘲讽的笑脸。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叶凡一拳砸进对方能源核心。贾小乙的巨大身躯化作乌鸦西散，最后那句"管理员不会放过..."被风沙撕成碎片。
齐叔瘫坐在漫天飞舞的黄沙里，看着叶凡皮肤下的光纹渐渐消退。青年五颜六色的衣服破成渔网装，头顶的绿帽子破个大洞，风沙吹的头顶凉嗖嗖，叶凡看着人物左手的十字疤痕，那是他们当年对抗神陨程序时留下的，幻界的人物怎么会有。
叶凡抓着齐叔的衣服拎起来，感慨到:"叔，你来的太是时候。"话音刚落，叶凡就给了齐叔一闷棍。
叶凡恨恨说道:"骗子。"
等齐叔醒来，叶凡正拿着剑在他头上比划，"哎哎轻点！"齐叔左躲右闪在地上滚了个圈，吱哇乱叫:"我接了个隐藏任务，说要找个抗造的试验品..."他忽然压低声音，"再说你不想知道三年前记忆断片的事儿？要是不想知道你也不会发疯去神陨里。"
两人同时响起的系统提示打断对话。鲜红的管理员印章盖在警告通知上：【检测到异常数据波动，即将进行全服监控审查】
叶凡盯着状态栏新增的【数据污染79%】标记，突然瞥见沙丘上有反光。无数机械鸟从地平线上飞过来，鸟背上监控探头样式的机械眼正缓缓睁开。
"又他妈是你招来的！"他拽起齐叔就要跑，但齐叔却弯腰捡起个东西——贾小乙掉落的金属乌鸦，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远处沙尘暴再度聚集，隐约传来履带碾过废墟的轰鸣。齐叔把乌鸦揣进兜里，笑得像只老狐狸："下个地图我请喝机油奶茶？"
叶凡看着地平线升起的装甲车轮廓，突然很想把齐叔这个地平海塞进垃圾桶，特么的进了游戏就不是现实中的他了。
扔是没有扔掉，叶凡要跟齐叔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一个2级的牧师在神弃之地都不够怪物塞牙缝的。足够齐叔喝一壶，也让叶凡报刚才的坑人之仇。
齐叔见叶凡要丢下他不管，一把抱住叶凡大腿干嚎，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裤腿："老猪他们记忆模块全丢了啊！"破锣嗓子惊飞了电线杆上的机械乌鸦。
"说人话！"叶凡揪着老头后领往上提，发现他仅剩的项链能源槽里塞着个全息投影仪——正循环播放沧海遗猪公会的合照，所有成员面部数据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齐叔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从内裤暗袋掏出个锈迹斑斑的怀表："上回咱俩爆破神陨服务器，你的记忆碎片卡在里头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怀表是你记忆的哪个锚点。"
"那丫头现在卡在神弃之地当活体坐标！"齐叔拿出追踪器，巴掌大的屏幕上电子地图，代表盐汽水的红点正在急速闪烁，坐标位置和叶凡状态栏里的污染源高度重合。
叶凡后颈的接口突然刺痛，数据污染标记暴涨到89%。
"怎么把他们弄丢的？"叶凡把老头按在生锈的油桶上，系统弹出提示音——管理员部队的装甲车距离他们只剩三公里。
"现在跑路还能赶上末班车！"齐叔摸出两个防毒面具扔给他，"那丫头留的求救信号里藏着幻界的一个秘密，能洗掉咱俩神陨的信息..."突然压低声音，"顺便找回弄丢的脑子。"
"上次你说贾小乙有隐藏宝箱，"叶凡从背包拿出他上次拼合的神仙坐骑沙地摩托，"结果开出来三只变异蟑螂。"话虽这么说，他眼睛却盯着地图上闪烁的净化图标——状态栏里【数据污染89%】的标记正在蚕食他的生命值。
摩托穿越流沙带时，叶凡腰间的金属乌鸦突然发出尖啸。贾小乙残留的监视器红光暴涨，在沙地上投影出神弃之地的全息影像，不规则的地图上，风沙遍地。
结界外围的电磁风暴吹得人睁不开眼。齐叔用牧师袍裹住脑袋，活像只秃毛鸵鸟："当年咱们公会在..."话没说完，前方沙尘里突然射出钩锁，精准打飞了叶凡的水壶。
"过路费交一下？"夜枭从报废的雷达站顶棚跃下，刺客服沾满油污，胸口却别着他们旧公会的褪色徽章。叶凡的剑瞬间出鞘三寸——这孙子几天前让他扛刀时，也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夜枭的真实之瞳扫过叶凡腰间的数据污染标记，吹了个口哨："叶帮混得挺别致啊。"
话未说完，夜枭突然甩出电磁网罩住两人，"要么合作破神弃之地的结界，要么等管理员来收尸。"
对味了，帮里没一个正常人。
结界表面流淌着血管般的纹路，夜枭的匕首划过去立刻结出冰晶："这玩意靠吸收攻击能量自我修复。"他踢了踢脚边半埋沙中的玩家骸骨，"之前那帮傻子狂轰滥炸三天，反倒把结界养肥了。"
齐叔突然掏出个怀表模样的解码器："用神陨代码反向渗透..."话音未落，夜枭的钩锁缠住他手腕："秃头果然藏了好货！"叶凡的剑锋抵上夜枭喉咙："你她妈..."
"别激动！"夜枭松开钩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我负责引开结界守卫，你们搞渗透，战利品三七分。"她在沙地上划出个潦草的分工图，叶凡注意到这混蛋把逃生路线画得格外精细。
齐叔把解码器接进叶凡的后颈接口时，青年疼得咬破了嘴唇。神陨代码在结界表面撕开道裂缝，无数玩家亡魂的哭嚎喷涌而出。夜枭所谓的"引开守卫"，就是往反方向扔了三个噪音发生器。
"王八蛋又耍诈！"叶凡看着结界裂缝开始闭合，数据污染标记暴涨到95%。齐叔从物品栏拿出机械义肢拆开，露出里面滋滋冒火花的能量核心："用这个当炸弹！"
爆破冲击波把两人掀飞五米远。叶凡挣扎着爬起来时，看见夜枭蹲在裂缝前掏东西——那孙子根本不是在帮忙，而是在挖结界核心的能源水晶！
结界崩裂的轰鸣声中，夜枭抱着足球大小的水晶狂奔。叶凡掷出的断剑擦着他耳廓飞过，齐叔的机械义肢突然弹射出抓钩——本该抓住水晶，却因之前爆破损伤准头，反而钩住了夜枭的背包。
"谢啦！"夜枭顺势金蝉脱壳，刺客服下露出绑满炸药的脊背。叶凡扑倒齐叔的瞬间，冲击波将水晶炸成碎片，飞溅的能源晶体把整片沙地熔成玻璃。
等烟尘散尽，夜枭早没了踪影，只剩沙地上用匕首刻的嘲讽笑脸。叶凡从玻璃渣里抠出块残存的水晶碎片，发现污染值降到了68%——这玩意居然真能净化数据。
"也不算全亏。"齐叔捡起夜枭的破背包，倒出半包发霉的牛肉干，"至少知道那混蛋还怕榴莲味。"他晃了晃某个粉色罐头，那是公会大家整蛊帮花的秘密武器。
返程途中，叶凡的金属乌鸦突然自动播放录音。夜枭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友情提示，管理员还有六小时抵达..."齐叔猛打方向盘躲过无人机扫射，叶凡看着后视镜里逼近的黑色装甲车，把最后一块水晶碎片按进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