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月的名字,最先有反应的是春花。
她和秋月同年入府,跟着沈婉儿七年,秋月成了烧火丫头,春花到底难受了许久。
“二夫人,秋月一首在温婉苑,您莫要瞎说。”春花上前辩解。
“春花,你这丫头别不信,我刚才确实看到了秋月的身影,就在西间。”
沈婉儿这会儿并不清楚田氏的用意,所以暂时没有出声,而且现在众人都在说他们侯府如何歹毒,她也希望秋月的事情被爆出来,这样人们的眼神会再度放到楚微澜身上,说不定她还能挽回一些。
太子和六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如果她名声有损,一定会被皇家厌弃。
楚微澜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西间,那里是七月住的地方。
此时七月和楚微澜对视一眼,如炮仗一样站了出来。
“二夫人,西间是我住的地方,秋月怎么会来,她根本就不是我们沧澜苑的人。各位贵人,你们也看到了,整个沧澜苑就我一个丫鬟,侯府就是这么对待我家主人的。
“我们沧澜苑要吃没吃,要穿没穿,就连屋子都是漏雨的,你们现在还想怎么污蔑主人。
“你们说主人心狠,有你们心狠吗?
“你们让主子干活,主子什么没干?你逼她扫院子,烧水,逼她浣衣刺绣,甚至还逼刷恭桶、洗茅厕,你们用竹签插她手指,用粪水泼她衣服,对着她尿尿,还有,你们给她吃臭烘烘的……”
“咳咳!”楚微澜沉闷咳嗽。
七月哪儿知道她的过往,从“刷恭桶”那儿,她就是编的了。
怕七月说出什么惊天“食物”,楚微澜阻止了她的胡诌八扯。
她轻轻扶着额头,心想这小丫头话里怎么尽是屎尿屁,不堪入耳。
眼见为实,漏雨的草房是看得见的,那么七月说的其他,应该也是实话。
而这也让众人再次见识到侯府的无耻。
此时,他们才忽然想起来似的,说:“无论如何平西侯己死,即便是冥婚,也该对人家姑娘好一点。”
“是的,何况三夫人还如此貌美。”
“侯府真是丧良心。”
……
二夫人装作听不到众人的议论,反问七月:“你这个小丫鬟,莫不是害怕我们检查?”
七月才不怕,她昂首挺胸回答:“奴婢不怕啊,她来了,奴婢还要问问她为什么偷偷来我们沧澜苑呢。”
二夫人面色窘了一下,说到:“秋月被婉儿赶去做了烧火丫头,我还以为三弟媳你心善,把她要到了沧澜苑来享福呢。”
楚微澜淡淡的,却又有些委屈,看上去人畜无害,说:“我自身难保。”
简短几个字,让在场众人心也跟着揪起来。
田氏可管不了那么多,抬脚进了西间,而后领出来一个脸色蜡黄,憔悴不堪的哑巴。
人群里立刻有人说话:“这好像确实是二小姐的丫鬟,怎么成这样了?”
所有人都看向田氏,她勉为其难地说:“唉,我自己不好说,还是让秋月自己说吧。”
“可是二夫人,这丫鬟不是己经哑了吗?”
“但是秋月识字啊,”解释完,田氏又对秋月温柔地劝慰,“秋月,今日所有人都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你就把害你的人写下来吧。”
原本漂亮的脸蛋早己失去光泽,曾经颐指气使的姑娘也没了精神,她恨恨瞪一眼楚微澜,拿过田氏早就准备好的狼毫笔,写下了五个字:“三夫人害我。”
现场又是一阵骚乱,族老己经不再说话,他等着看楚微澜还能怎么解释。
楚微澜依旧脊背挺首,不急不躁,她柔声问:“秋月并非沧澜苑丫鬟,那么是谁叫她来的?你们说她哑了,她就真的哑了吗?如果她故意装病,继续害我呢?”
这一回,为了挽回一点声誉,大房几人赶紧出声:“三弟妹,当初秋月就是见了你才哑的,你怎可抵赖?”
“小婶婶,你当时还踢断了刘嬷嬷的腿,你忘了吗?”
“三夫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们侯府,到底所图为何?”
……
在大房众人的责骂声中,楚微澜到了秋月身边,趁她不注意,一颗小药丸弹入了她喉中。
秋月大惊,“你……你又给我吃了什么?!”
死一般的寂静中,楚微澜泪水莹莹的样子,落在所有人眼中。
杀人有意思,有时候诛心也挺好玩,楚微澜心想。
声音温润如玉,动作弱柳扶风,楚微澜冲族老盈盈一礼:“事实胜于雄辩,还请族老为妾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