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小燕子站在"镇海号"战船的炮台上，火红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发间的珍珠流苏早己扯下，乌发随意束在脑后，腰间别着的软剑随着船身摇晃叮当作响。甲板上，福尔泰刚要指挥士兵调整炮位，却被一声暴喝惊得转身——
"尔泰！你给我散开！"小燕子踩着炮架跳上高台，绣着金线的旗鞋重重碾过冰凉的铁炮，"今天有我这个和硕燕禧公主亲自开炮！"
"公主！这火炮后坐力..."福尔泰话音未落，小燕子己抄起火折子，杏眼圆睁："少啰嗦！当年在围场我连老虎都敢射，还怕这个铁疙瘩？"她俯身盯着炮口，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全体都有！听我号令——"
三百余名水师齐刷刷挺首腰杆。自从西洋火器改良后，这"神机炮"还从未在实战中用过，此刻连久经沙场的老将都屏息凝神。秦淮北站在瞭望塔上，手中望远镜微微颤抖——他太清楚妻子的性子，越是危险越要往前冲。
"点火！"小燕子将火折子狠狠塞进引信。刹那间，炮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浓烈的硝烟瞬间吞没了整个炮台。巨大的后坐力将她震得踉跄，却被眼疾手快的福尔泰一把拽住。远处海面上，倭寇的战船被铁弹击中，甲板瞬间炸开三丈高的火柱，木片混着血肉抛向半空。
"好！"岸边观战的百姓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小燕子抹了把脸上的硝烟，咧着被熏黑的牙齿大笑："看到没？姑奶奶的炮比烟花还好看！"她抓起一旁的铜锣猛敲，"装弹！再来十发！"
此时，藏在礁石后的倭寇主力突然现身。三艘改装过的铁甲船破浪而来，船头的龙首炮口泛着幽蓝的火光。福尔泰脸色骤变："不好！是倭国最新的'幽冥炮'！快传令各船散开！"
小燕子却一把夺过令旗，纵身跃上桅杆："散开什么？给我迎上去！"她抽出软剑指向敌船，"今天不是他们沉，就是我小燕子沉！"海风卷起她的衣襟，恍惚间竟与画中跃马横刀的穆桂英重叠。
秦淮北握紧了腰间的玄铁剑。他知道，此刻劝是劝不住的。"所有玄甲军听令！"他的声音穿透风浪，"随本王护好公主座舰！"三百玄甲死士齐刷刷抽出弯刀，刀刃在阳光下映出森然血光。
倭寇的幽冥炮率先开火，巨大的铁球擦着船舷飞过，将左侧的瞭望塔击成齑粉。小燕子被气浪掀翻在地，却又立刻爬起来："怕什么？"她扯开领口，露出颈间秦淮北送的狼牙吊坠，"有镇北王的护佑，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就在双方战船即将相撞之际，小燕子突然高喊："放烟雾弹！"数十枚特制的竹筒被抛入海中，刹那间黄烟弥漫。她趁机指挥炮手："对准船头的火药舱！给我往死里轰！"
当第三轮炮击响起时，为首的铁甲船终于不堪重负，燃起的大火将半边海水都映成赤红。倭寇首领站在即将沉没的甲板上，望着对岸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用生硬的汉语嘶吼："和硕燕禧...你会后悔的！"
小燕子啐了口血水，将沾满硝烟的令旗狠狠插在甲板上："姑奶奶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把你们这些龟孙子轰进海里！"她转头看向同样满身血污的福尔泰，"喂！等打完这仗，你可得请我喝庆功酒！"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海面上漂浮的战船残骸随着波浪起伏，而"镇海号"桅杆上的大清龙旗，依旧在硝烟中猎猎飘扬。秦淮北跃上炮台，将颤抖的妻子紧紧搂入怀中。小燕子埋在他胸前闷声说："其实...刚才我也有点怕。"
"我知道。"秦淮北吻去她额角的血痕，"但你是我的燕子，天生就该在风口浪尖上翱翔。"
远处，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快马正在官道上飞驰。战报中关于"和硕燕禧公主亲燃火炮，大破倭寇"的记载，即将成为紫禁城今夜最震撼的谈资。而这场海战，也将永远铭记在史册上——那个红衣猎猎、炮轰敌舰的身影，成了大清子民心中永不熄灭的烽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