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反撩陷阱

卯时三刻，将军府的梧桐叶扑簌簌落在青石路上。瑾瑶蹲在廊下，用鹅毛笔蘸着金粉，在尔泰的鎏金铠甲内侧一笔一划写小字。五岁的麒哥儿趴在她肩头，奶声奶气地念：“泰、瑶、永、结……母妃又在给爹爹画乌龟吗？”“胡说！”瑾瑶敲他小脑门，指尖却不小心蹭到“结”字，晕开个小金团，“这是本宫给将军的‘必胜符’，比寺庙里的签灵验十倍。”三岁的明珠晃着银铃铛凑过来，小胖手摸到铠甲上凸起的“瑶”字刻纹，立刻兴奋地喊：“母妃！这里有你！”“嘘——”瑾瑶捂住女儿的嘴，耳朵却竖起，听见前院传来尔泰练兵的口令声。她慌忙用软布擦去指尖金粉，却在起身时，裙摆扫翻了装金粉的瓷瓶，细细的金光顺着铠甲缝隙钻进去，在“瑶”字周围织成了片星空。“瑾瑶！”尔泰的声音带着笑意，吓得她差点打翻妆奁，“又在折腾本将的铠甲？”她转身看见丈夫倚在门框上，晨露沾湿了他的玄色披风，却遮不住眼底的促狭。麒哥儿立刻像小炮弹般扑过去：“爹爹！母妃在你铠甲里藏了星星！”“哦？”尔泰挑眉，故意凑近她，“让本将看看——”“没、没有！”瑾瑶后退半步，腰撞上妆奁，珠钗滚落一地，“不过是些防虫的药粉……”尔泰忽然伸手攥住她手腕，拉进怀里。明珠“咯咯”笑着拍手，麒哥儿则捂住眼睛——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防虫药粉？”尔泰低头嗅她发间的金粉味，“那为何本将的护心镜里，也有这种‘药粉’？”他忽然松开她，从护心镜里抽出片金箔，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尔泰必赢，瑾瑶等你”。瑾瑶涨红了脸，想起昨夜趁他熟睡时，偷偷塞进去的小纸条。麒哥儿忽然指着尔泰的脸：“爹爹脸上有金光！母妃又给爹爹施魔法了！”原来金粉蹭到了尔泰的脸颊，在晨光中像撒了把碎钻。明珠晃着铃铛去抓，却被尔泰抓住小手，在她掌心印了个吻：“这是母妃给爹爹的‘必胜魔法’，只准爹爹有哦。”瑾瑶瞪他，却在看见他耳后若隐若现的金粉时，忽然踮脚吻了吻：“魔法生效的条件是——”她在他耳边低语，“将军今晚要陪本宫看星星。”尔泰轻笑，指尖划过她腰间的：“成交。不过——”他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吓得明珠惊呼，“现在本将要检查一下，还有哪些地方被‘施了魔法’。”“放我下来！孩子们还在呢！”瑾瑶捶他肩膀，却被他抱得更紧。麒哥儿捂着眼睛偷笑，偷偷从指缝里看见，爹爹抱着母妃往卧房走，铠甲上的金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像极了母妃首饰盒里的星星糖。盛夏的荷花池边，麒哥儿和明珠蹲在岸边喂锦鲤，小肉手把馒头渣撒得漫天飞。瑾瑶躲在假山后，朝女儿比了个手势。明珠立刻心领神会，晃着铃铛喊：“爹爹！鱼鱼饿饿！”“就来。”尔泰笑着放下手中的兵书，刚走到池边，忽然被一片盛满水的荷叶兜头泼来！“将军好威风呀！”瑾瑶从假山后跳出，手里举着超大号荷叶，裙摆沾着池水，像只湿漉漉的小兽，“这是本宫赏你的‘清凉礼’！”尔泰抹了把脸上的水，挑眉看她发间的荷花：“看来公主是想重演五年前的‘荷花池惨案’？”他指了指自己肩头，那里有道淡淡的伤疤，正是当年为救她被池底碎石划伤的。瑾瑶吐了吐舌头，忽然看见他铠甲下的中衣隐约湿透，勾勒出结实的腰线。她故意晃了晃荷叶：“怎么，将军怕了？当年可是你把本宫扔进水里的！”“哦？”尔泰忽然逼近，吓得她后退半步，脚跟踩到湿滑的石头。他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两人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掉进荷花池！“爹爹母妃又落水啦！”麒哥儿拍着手喊，明珠则趴在岸边，好奇地盯着水面上漂着的荷花。池水没过肩膀，瑾瑶呛了口水，忽然被尔泰托着腰举起来。她抹掉脸上的水珠，看见他发间沾着片荷叶，忽然伸手摘下来，戴在他头上：“绿帽子将军，好看吗？”尔泰轻笑，指尖划过她腰间的系带：“好看。不过——”他忽然低头咬住她唇角，“上次你把本将的定西刀藏在茅房，这次又用水泼本将，该当何罪？”瑾瑶被吻得气喘吁吁，却仍梗着脖子：“本宫是公主，无罪！”“公主也得受罚。”尔泰将她按在池边的石头上，铠甲蹭过她小腿，“罚你——”他忽然在她耳边低语，“今晚给本将揉肩，还要用你新买的玫瑰精油。”“将军这是公报私仇！”瑾瑶瞪他，却在看见岸上的儿女时，急忙推他肩膀，“孩子们还看着呢！”尔泰转头望去，只见麒哥儿正把荷叶扣在明珠头上，奶声奶气地说：“妹妹快看！爹爹母妃在学鸳鸯戏水！”明珠立刻跟着喊：“鸳鸯！亲亲！”瑾瑶涨红了脸，抓起池子里的水泼向儿女：“小叛徒！再胡说今晚没糖吃！”尔泰笑着拦住她的手，趁机在她唇上又偷了个吻。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他忽然抱起她往岸上走，湿淋淋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披了层金色的鳞片。“记住了，小作精。”他低头看她发间的荷花，“下次想撩拨本将，记得选没人的地方。”他忽然加快脚步，吓得瑾瑶搂住他脖子，“比如——咱们的卧房。”瑾瑶耳尖发烫，却故意用指尖戳他胸口：“将军这是怕了？怕在孩子们面前露馅？”尔泰轻笑，在她耳边低语：“本将怕什么？反正——”他指了指岸上追着蝴蝶跑的儿女，“他们迟早会知道，爹爹有多爱母妃。”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这对在水中纠缠的人影。有些爱，从来不需要藏着掖着——尤其是当你有两个小叛徒，随时准备揭穿你的时候。申时初刻，箭楼的风卷着沙尘扑在瑾瑶脸上。她躲在箭靶后，看着尔泰在远处指导士兵射箭，忽然摸出枚金桔核，瞄准他的头盔弹去！“将军！看招！”核子弹中尔泰眉心，他抬头望去，只见嫡公主正晃着空了的金桔皮囊，朝他比了个挑衅的手势。五岁的麒哥儿举着小弓箭站在她身边，有样学样地喊：“爹爹接招！”“好啊，你们母子俩联手欺负本将？”尔泰解下头盔扔给小厮，三两下爬上箭楼，“看本将怎么收拾你们！”瑾瑶笑着后退，却被箭羽堆绊倒，跌坐在榻上。麒哥儿趁机举起玩具箭，“嗖”地射向尔泰——当然，被他轻松接住。“小崽子，学会帮母妃了？”尔泰捏了捏儿子的脸，忽然瞥见瑾瑶裙角露出的一截红绸，“这是什么？”“没、没什么！”瑾瑶慌忙按住裙摆，却被尔泰拽出条红绳，上面串着颗金桔核，还有 tiny 的“泰”字刻纹。“原来你每天吃金桔，是为了攒核刻字？”尔泰挑眉，看她耳尖发红的模样，忽然想起这些年收到的金桔核手链、核雕摆件，原来都是她的心意。麒哥儿忽然指着红绳喊：“母妃说这是‘定情信物’！”“麒哥儿！”瑾瑶瞪儿子，却看见尔泰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定情信物？”尔泰忽然凑近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那本将的定情信物，公主可收好了？”他指了指她腕间的银镯，还有脖子上戴着的平安锁。瑾瑶别过脸去：“谁要你的破铜烂铁……”“破铜烂铁？”尔泰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榻上，“那为何昨晚你抱着本将的铠甲睡觉，还说‘铠甲比夫君暖和’？”“你怎么知道！”瑾瑶惊呼，想起昨夜趁他值夜，偷偷抱着他的铠甲入眠的糗事。尔泰轻笑，吻她掌心的纹路：“因为——”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上面贴着金桔核、花瓣，还有她的几根发丝，“本将把你的小秘密，都记在这里了。”瑾瑶瞪着那本“秘密手册”，忽然想起被她藏在妆奁深处的“尔泰攻略本”。麒哥儿忽然爬上榻，翻开手册念：“某年某月某日，瑾瑶往我箭筒里塞金桔核，酸得本将牙都要掉了——”“不许念！”瑾瑶慌忙去抢，却被尔泰搂住腰，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继续念：“但看她偷偷躲在树后笑，本将觉得，比蜜糖还甜。”空气忽然安静下来。瑾瑶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泛红，却仍故作镇定地挑眉：“怎么？被本将的情话感动了？”她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将金桔核红绳套在他手腕上：“感动个鬼！不过是……”她忽然低头吻他唇角，“不过是本宫的眼光好，挑中了个傻将军。”尔泰轻笑，转头吩咐儿子：“麒哥儿，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爹爹要和母妃打仗吗？”麒哥儿歪头，“那我要帮母妃！”“小叛徒。”尔泰弹他额头，看儿子蹦蹦跳跳跑出门，忽然将瑾瑶压在箭羽堆里，“现在——”他指尖划过她衣领，“轮到本将反击了。”瑾瑶望着他眼底的暗潮，忽然觉得心跳如鼓。窗外，夕阳给箭楼镀上了层金边，远处传来麒哥儿和明珠的笑声，而她的世界，此刻只剩下眼前这个被她撩拨得眼尾发红的将军。原来有些反撩，从来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当你发现，对方早己把你的每一次撩拨，都藏进了最柔软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