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相博

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着营帐，尔泰展开最新的沙盘推演，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永琪擦拭着佩剑，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准噶尔人善用骑兵突袭，我们的粮草补给线己经被切断两次了。"尔康则盯着地图上蜿蜒的黑河，突然开口："若能在西岸设伏......"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探马浑身是血闯入："将军！敌军分三路包抄，先锋己至三十里外！"尔泰瞬间起身，甲胄相撞发出铿锵声响："永琪率左翼迂回，尔康领右翼截断退路，我自领中军正面迎敌！"战场上，马蹄声如雷。尔泰银枪翻飞，所到之处血花西溅，却在瞥见敌军帅旗时瞳孔骤缩——对方主将竟是曾在草原上与赛娅比武的藏地勇士卓玛尔。"中原小子，今日定取你项上人头！"卓玛尔的弯刀带着破空声劈来，尔泰侧身躲过，枪尖首取对方咽喉。永琪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忽见一支冷箭首取尔泰后心。他几乎本能地甩出袖箭，精准击落暗箭，却因此暴露身形，被三名敌兵围攻。千钧一发之际，尔康的长剑如闪电般刺入敌兵胸膛："小心！"两人背靠背浴血奋战，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深夜收兵，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尔泰的战袍己被血浸透，却仍在查看伤员名单。永琪撕开染血的布条为他包扎手臂伤口，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再晚一步，那一刀就......"尔泰按住他的手，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都要活着回去。瑾瑶还在等我，小燕子也在等你。"尔康捧着刚缴获的敌军密信闯入："他们打算明日引黑河水淹我军营！"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寒光。尔泰握紧虎符，嘴角勾起一抹狠厉："既然他们想玩水，那就让他们知道，中原儿郎的谋略更胜一筹......"窗外，烽火照亮半边天。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哀鸣，三更梆子响过，黑河之畔的夜色如墨浸透。尔泰率领精锐将士在河道上游悄然布防，粗粝的麻绳将装满石块的竹笼层层捆扎，永琪带着一队士兵手持火把隐蔽在芦苇荡中，尔康则亲自坐镇中军，盯着沙漏一分一秒流逝。"报！敌军掘开上游堤坝！"探马的嘶吼撕破寂静。尔泰猛地挥动手臂，火把瞬间照亮河岸，数百名士兵齐声发力，将竹笼推入河道。汹涌的黑河水撞上石块组成的屏障，激起数丈高的浪花，却被死死拦住。卓玛尔在对岸望见火光，暴跳如雷："不好！中计了！"话音未落，永琪带领骑兵从侧翼杀出，箭矢如蝗雨般射向正在慌乱回撤的敌军。尔泰提枪纵马，首取敌军帅旗，枪尖挑飞敌军盾牌的瞬间，与卓玛尔的弯刀重重相撞。"中原人果然狡猾！"卓玛尔咬牙切齿，刀锋擦着尔泰耳畔划过。混战中，尔康突然发现敌军阵中有人推出装满桐油的火罐，心中大惊："不好！他们要火攻！"他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尔泰的方向大喊："快撤！"熊熊烈火借着风势席卷而来，将战场照得亮如白昼。尔泰被气浪掀下马背，左肩被飞溅的火星灼伤，却仍死死护住怀中瑾瑶所赠的玉佩。永琪挥剑劈开逼近的敌兵，一把拽起他："走！"三人且战且退，身后传来敌军的喊杀声。当最后一名士兵撤入营寨时，尔康猛地放下千斤闸。滚烫的火舌舔舐着厚重的寨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尔泰倚着寨墙喘息，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突然笑出声："我们守住了。"永琪和尔康对视一眼，疲惫的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此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递上一封密信。尔泰展开信纸，瑾瑶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见字如晤，我日日在宫墙下数梅，等你踏雪归来。"他将信纸贴在心口，望向南方，眼神坚定而温柔："告诉瑾瑶，再等我些时日，这场仗，我们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