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程铁柱一脚踹开半掩的门，刀光在逆光中划出冷冽的弧。
他身后跟着三个精壮汉子——都是老鬼从地下拳场调来的狠角色，此刻正活动着指节，指节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们紧紧盯着停车场那七辆黑沉沉的商务车，车身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铁子哥，来者不善啊。”左边的寸头青年摸了摸后腰的钢管，手指触碰到钢管粗糙的表面，声音里却没半分惧意。
程铁柱吐掉嘴里的草茎，刀尖挑起地上的钢筋，钢筋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啦”的声音。
“善？陆振华那老东西要是善，长江里的鱼早该学会用金汤勺喝汤了。”他瞥了眼二楼亮着灯的实验室窗户，灯光透过玻璃洒出柔和的光晕，“守好楼梯口，别让他们摸到截云那屋。”
楼下的车门同时炸开，“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二十多个手持铁棍的黑衣男人涌出来，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力，踏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为首的光头左眼有道刀疤，那刀疤扭曲狰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恐怖，正是陆振华手下“疯狗”王彪。
他冲程铁柱歪了歪头，铁棍在掌心敲出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厚重。
“程爷，识相的让条路，省得血溅台阶。”
“血？”程铁柱突然咧嘴笑了，刀背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老子在边境扫雷那会儿，埋的雷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他猛地挥刀，刀风呼啸而过，“上！”
金属碰撞声瞬间炸响，如同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
程铁柱的刀锋卷着风声劈开两根铁棍，反手肘击在光头胸口，听得见肋骨闷响。
二楼实验室里，沈截云贴着窗户往下看，窗户玻璃凉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见程铁柱一脚踹飞两个扑上来的人，这才收回目光。
“截云！”苏白的喊声响得发颤，她的屏幕上，原本被拆解的代码突然拧成了血色麻花。
“这破玩意儿进化了！刚才还能扒拉两层防火墙，现在……”她敲了敲键盘，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现在连端口都在跳变！”
汤姆扯了扯领带，领带的丝绸质感在指尖滑过，蓝眼睛里燃着焦躁：“彼得说卫星监测到垃圾场的甲烷浓度半小时内涨了三倍，再拖下去……”
“咚咚咚！”
实验室的门被敲得摇晃，那敲门声急促而有力。
刘大妈裹着满是补丁的蓝布衫挤进来，蓝布衫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身体。
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指节青得发白，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痛。
“小沈！我知道谁能破那程序！”
沈截云两步跨过去扶住她，刘大妈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和陈旧布料的气息。
“刘大妈？您怎么进来的？”
“我从后边垃圾道爬的。”刘大妈喘着气，塑料袋里掉出个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纸张有些粗糙，照片里穿校服的少年正搂着她的肩膀笑。
“这是我远房侄子小李，半年前被陆振华的人抓去写程序。昨儿个他偷偷给我发消息，说那程序有后门……”她突然抓住沈截云的手腕，“他现在藏在城西旧棉纺厂的废料堆里，可他说要是敢说出去，陆振华会把他沉到江里喂鱼……”
苏白“唰”地站起来，鼠标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后门！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防火墙有我师父的影子——他最擅长留暗桩！”她扯过外套往身上套，外套的绒毛着脸颊。
“截云，现在就去！”
沈截云摸出手机给老鬼发了条消息，手机屏幕的光亮映在脸上。
三秒后收到定位。
他拍了拍刘大妈的手背。
“您待在实验室，程哥的人守着安全。”又转向汤姆，“你联系彼得，让国际组织的人准备接收小李的家属。”
旧棉纺厂的铁皮门锈得能刮下红渣，手指轻轻触碰，铁锈的粉末簌簌落下。
沈截云戴着战术手套推门，手套的皮革质感很厚实，霉味混着泡面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而难闻。
角落的破床垫上蜷缩着个瘦高青年，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白里的血丝，血丝布满整个眼球，显得格外惊悚。
“别过来！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小李？”苏白放轻了声音，声音温柔而柔和。
慢慢蹲下，地面的灰尘扬起，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是苏白，搞网络安全的。你刘阿姨说你小时候总帮她修老电视，还偷偷往她菜篮里塞西红柿……”
青年的肩膀抖了抖，眼镜“啪”地掉在地上，眼镜镜片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白捡起擦干净递过去，手指触碰到眼镜框的塑料材质。
“陆振华让你写的程序，是不是用了‘暗河’架构？”见他瞳孔微缩，她笑了，“我师父是‘暗河’的设计者，他教过我怎么解自己设的套。”
“你……你怎么知道？”小李的声音发颤，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惊讶。
“因为你不想当帮凶。”沈截云蹲下来，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是刘大妈在实验室吃泡面的视频，视频里刘大妈的笑容温暖而亲切。
“你刘阿姨现在很安全，国际环保组织的人己经在接你爸妈的路上了。”他指了指窗外，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
“楼下有西个退伍兵，楼上有能拆坦克的程铁柱，陆振华的人进不来。”
小李突然捂住脸，指缝里渗出哽咽，哽咽声低沉而压抑。
“他们拿我爸妈的病历威胁……我要是不写，就断药……”他猛地抬头，“我能帮你们！但你们得保证……”
“我保证。”苏白掏出证件拍在地上，证件的纸张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国际网络安全署特别顾问，伪造这个够判十年。”
三小时后，实验室的空气几乎凝固，让人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苏白的键盘敲得飞起，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急雨敲打地面。
小李缩在她旁边，指尖跟着屏幕上的代码跳动：“往左切！对，就是那个乱码块！那是我藏的‘记忆碎片’，师父说遇到坏人就用这个……”
“叮——”
屏幕突然炸开一片绿光，那绿光耀眼而夺目，原本疯狂跳动的血色代码像被掐住脖子的蛇，软软垂了下来。
汤姆的卫星电话同时响起，彼得的吼声震得人耳朵疼，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响亮。
“垃圾场的甲烷浓度降了！降了！”
刘大妈抹着眼泪扑到窗边，眼泪的感留在脸颊上。
远处的天空原本像扣着口黑锅，此刻竟透出了点青灰色，青灰色的天空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
“成了？”程铁柱浑身是血撞进来，刀上还挂着碎布，碎布在刀身上随风飘动。
“老子砍翻八个，剩下的全跑了！”
“成了一半。”苏白盯着屏幕，指尖还在发抖，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的脸上。
“我们激活了后门，暂时锁死了程序的自主进化。”她转头看向小李，“辛苦你了。”
小李勉强笑了笑，刚要说话，实验室的顶灯突然闪了三闪，灭了。
灯光熄灭的瞬间，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屏幕上的绿光被血红色覆盖，那血红色鲜艳而恐怖。
一行新代码从底部缓缓爬上来：“漏洞己修复，防护等级提升至SSS。”
“谁？”苏白猛地转身，就见实验室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白大褂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口深井，深邃而神秘。
左手提着个银色密码箱，密码箱的金属质感冰冷而坚硬。
“林工。”沈截云的声音沉了下去——他在陆氏企业的资料里见过这张脸，“垃圾黑洞项目的总工程师。”
林工推了推眼镜，眼镜腿与鼻梁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密码箱“咔嗒”打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板，线路板上的电子元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小苏啊，你师父教过你，暗河架构的后门……”他掏出个U盘插在主机上，U盘插入主机的瞬间，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是能被主人收回的。”
屏幕上的血色代码开始翻滚，比之前更狂暴十倍的数据流如洪水般涌来，数据流在屏幕上翻滚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
苏白扑到键盘前疯狂敲击，键盘发出急促的“噼里啪啦”声，但却见刚破解的端口像被焊死了似的，连条缝都不留。
“你们很厉害。”林工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但陆先生说……”他回头笑了笑，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游戏，才刚刚开始。”
实验室的门“砰”地关上，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
苏白的额头抵在键盘上，发出闷响，额头与键盘接触的地方微微发痛。
“他用了量子加密……这不可能……”
量子加密是一种基于量子力学原理的高级加密技术，它利用量子态的特性来保障信息的安全。
量子态的不确定性和不可克隆性使得量子加密具有极高的安全性，任何试图破解的行为都会被立即察觉。
在这个程序中，林工使用的量子加密将信息编码在量子比特中，这些量子比特可以处于多个状态的叠加态，使得传统的破解方法完全失效。
主角团之前的破解手段是基于经典计算和常规的密码学原理，面对量子加密这种超越传统的技术，他们现有的知识和工具无法找到有效的突破口，所以陷入了僵局。
沈截云摸了摸胸口的异能纹路，这次那纹路烫得惊人，像团烧红的铁，滚烫的感觉透过皮肤传来。
窗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不是之前的救援警笛，是更尖锐、更密集的特勤车鸣，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截云……”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血，血的温热感留在手上。
“楼下又堵了五辆装甲车。”
小李颤抖着指向屏幕，新的代码正在凝结成某种图案，像只睁开的眼睛，那图案在屏幕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是……陆振华的私人标志……”
沈截云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突然听见识海里金属碎片的轰鸣，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这次，那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震耳欲聋的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