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的镂空花纹,在床榻上投下细碎的金线。小燕子迷迷糊糊转醒时,脸颊还贴着沈砚清温热的胸膛,耳畔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她的指尖无意识划过他锁骨处的旧疤——那是某次边境突袭中,为救她留下的伤痕。
"装睡?"沈砚清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将她搂得更紧,"本太师的娘子,连晨起都这般慵懒?"
小燕子猛地抬头,发间散落的碎发扫过他下颌。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顿时涨红了脸,挣扎着要起身:"谁...谁是你娘子!婚书还没..."话未说完,沈砚清己翻身将她重新压在身下,蟒纹袖扣擦过她手腕内侧的。
"婚书?"他挑眉轻笑,指尖勾起她一缕长发,"昨日太后己派人送来赐婚玉牒,这会儿全京城都该知道,三日后,沈府要迎巾帼将军入门。"说着,他俯身咬住她耳垂,"倒是某人,昨夜明明说..."
"沈砚清!"小燕子慌忙捂住他的嘴,却被他顺势含住指尖。帐外传来丫鬟们细碎的脚步声,她这才惊觉天色大亮,"快放我起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沈砚清却不依,将脸埋进她颈窝:"偏不放。"他声音闷闷的,带着难得的孩子气,"昨儿你说要骑马入府,若是传出去,京中那些世家小姐该多羡慕,我总得先把人看牢了。"
正闹着,忽听得门外传来急切的叩门声:"太师!宫里来人宣旨,说是要见燕将军!"
两人皆是一怔。小燕子迅速坐起身,慌乱地整理衣襟,却见沈砚清慢条斯理地系着玉带,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来,咱们这位寻父的济南姑娘,等不及要见皇上了。"
"你早就知道?"小燕子转身时,发簪正巧被沈砚清握住。他亲手为她绾起长发,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昨日那封邀约,可是本太师与娘子的'定情信物'。"见她瞪来,又笑着补充,"夏姑娘的事,太后己吩咐由你亲自过问——毕竟,整个京城,再没有比你更懂'女扮男装'的人了。"
换好装束的两人并肩立于庭院中,晨光为小燕子的银甲镀上金边,与沈砚清蟒袍上的金线交相辉映。远处传来隐约的喧闹,似是百姓在议论太师府的迎亲队伍又添了百匹绸缎。
"后悔吗?"沈砚清忽然开口,目光掠过她肩头的箭伤疤痕,"卷入这朝堂纷争,还要操心别人的家事。"
小燕子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擦过他批阅奏折时磨出的薄茧:"比起战场,这京城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她仰头望向他,眼中映着初升的朝阳,"不过,有你在身边,再难的仗,我都敢打。"
话音未落,宫中的仪仗己至府前。唢呐声破空而来,惊起满院白鸽。沈砚清握紧她的手,低声道:"三日后,我在红桥尽头等你。"而小燕子望着那队捧着圣旨的太监,心中暗自思忖,这寻亲的故事,怕是要比她的征战之路更加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