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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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上访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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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权欲之涡
作者:
烟屿落星河
本章字数:
8636
更新时间:
2025-07-02

经过精心筹备,现场会如期举办。

上午是参观基层所建设,在水湾国土所,省厅陈处长看了崭新的办公楼,听了所长张毅的汇报,赞不绝口:

"你们这里的小食堂、小宿舍、小阅览室、小活动室、小浴室搞得不错嘛,省厅提出在基层所实施“五小工程”, 你们不仅一小都没落下,还出现了人心稳、干劲足、业绩好的局面,谁说 ' 基层留不住人 ' 我看不光留得住人,还拴住了人心 !"

吴良友腰微弯,指尖捏紧西装裤缝:"陈处可别笑话我们了,基层所的同志连喝口热水都难,我这是被 ' 逼上梁山 ' 啊!"

说笑声中就到了下午,会上,省厅副厅长马峰和市局局长谢永康对国土资源局在基层所建设中作出的成绩更是给予了高度肯定,还作出了在全省推广先进经验的表态。

虽说这时候天气还冷着,可一整天吴良友的心里都热热乎乎的。

之前因为太平乡的事,他在县领导面前受了一肚子的气,老觉得这日子没了盼头,好在省厅和市局为他扳回了一局,这才觉得枯萎的季节又开始绽放新芽了。

对于省市主管部门的肯定,吴良友十分谦虚,不失时机说道:“都是省厅和市局领导有方,指导得好,我们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摸什么石头?" 马峰在下面听说了太平乡的事,这时突然接话,眼镜片反光遮住眼神,"良友啊,基层工作很难做,我们要学会 ' 弹钢琴 ',既要抓典型,也要 ' 捂盖子 '。抓典型是发挥好榜样和先锋模范作用,用好的经验和作法推动全系统的工作,捂盖子是出现问题解决问题,尽量不让问题冒头,防止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会议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吃过晚饭送走领导,回到家里己经很晚,吴良友感到很累,伸开双臂连连打着哈欠,正想关门睡觉,他刚换好拖鞋,门铃骤响。余文国裹着风雪挤进来, “遇到喜事就得庆贺,是不是喊几个人玩玩牌?”

余文国一提议,他便徒生兴致,马上爽快地答应了,笑嘻嘻地对余文国说:“你看朱鑫、廖启明、姚崇高他们有没有事?也实该轻松一下了!”

趁余文国联系找人的当口,王菊花端来一盆水对吴良友说:“烫烫脚吧,先把鞋换了再玩。”

吴良友三把两把脱掉鞋袜,一试水,像是踩到了火石上,立马提起脚来,高声骂道:“妈的,又不杀猪褪猪毛,搞这么烫,想让老子明天停工啊?”

王菊花修养好,一笑,“烫脚烫脚,没点温度怎么行?好了好了,别开这些玩笑,让你的同事笑话。”说着又递了毛巾和拖鞋。

余文国露出羡慕的眼神,说:“还是嫂子过细,会体贴人,怪不得我们领导一天比一天精神。”

吴良友一笑,“你说错了,我在家里一首都是吃饭碗靠发,洗脚水靠发,一点地位也没有,不像你们,还有点自主权。”他歪歪斜斜叼着烟,满脸尽是得意之色。

“你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如果摊上我那样的婆娘,整天骂得你眼睛冒绿火,看你还有没有俏皮话说?”

吴良友看了一眼王菊花,笑着说:“你们家里那是花花,我家里那是草草,你嫂子没有别的男人要,她不将就我还将就谁?”

“嫂子不就叫菊花吗?领导家里才是名副其实的花花!”余文国一听哈哈大笑。

王菊花有些恼火,她扫了吴良友一眼,说:“少得瑟!你以为就你稀罕?三只脚的鸡没有,三只脚的人哪里不是?你想戴绿帽还不简单?老娘出去随便一转,就能给你找几顶回来。”

吴良友忙夸张地说:“我的个老天哟,那还是搞不得的,我大小是个领导,如果被戴了绿帽,这辈子就只有吊颈的份了!”

王菊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余文国大笑着说:“还是嫂子厉害,一招就治住了我们从不服输的吴局长!”

两人正闲聊,大家不约而同的都到了。

刚上桌子打上三圈麻将,王二雄打来电话,说据可靠消息,“两路”沿线的群众因为征地补偿的事没有完全落实,纠集了三十多人,准备到县里来上访。

“什么?又是上访!”吴良友一惊,忙把麻将往桌上一扑,站起身找个安静处详细询问情况。

现在的上访似乎成了中国特色,而领导们最头疼的也就是这事。得知吴局长又遇到了上访的事,桌上几人相顾无言。大家明白,看来这场牌局又得流产了。

所谓“上访”,虽然从正面说是群众越过底层向上反映问题并寻求解决的一种途径,反映出群众对上级政府的信任。但现实情况是,一些人遇到不合理、不公平的问题时总是信访不信法,有理上访、无理也上访,还出现了一批所谓的上访专业户。

近年来,为了遏止上访,各级政府都实行了责任追究,凡是上访涉及具体部门的,都由这个部门负责处理。

遇到这种“烫手的山芋”,吴良友自然不敢马虎,忙让王二雄将此事报告许书记和王镇长,一定要及时控制局势,决不能让他们涌进城来。接着又要方志高马上赶到杨柳镇协助处理此事。

待吴良友安排妥当,余文国对大家说:“我看吴局长下班了也没个消停的,今天的牌是不是就算了,我们改日再聚吧。”

吴良友说:“也是,事一缠身就不能尽兴,对不起各位了。就按文国说的办吧,待事情消停了,我再陪大家好好玩玩。”

见吴局长把话说到这里,大家纷纷起身出门。正下楼梯,吴良友又叫了起来:“文国你等等,我还有点事找你。”

余文国忙折回来,站在客厅里静静地等着吴良友发话。吴良友给鱼缸中的鱼儿喂了一点食,这才拍着余文国的肩膀说:“明天上午早点起床,你陪我走一趟,我俩去杨柳看看。”

“你不刚刚才安排方局长处理吗?还亲自跑一趟,岂不多余?”余文国一脸狐疑地看着吴良友。

吴良友狡黠地笑道:“工作不督促就落实不了,这叫‘猴子不上树,多敲几遍锣!’你也学着点,当领导就要会‘将军’,一定不能被别人占了主动,牵着鼻子当猴耍。”

余文国知道吴良友一首不太信任方志高,明知他这样做不好,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说服他。静静听了一会儿,问过出发时间后,这才下楼离开。

余文国他们一走,吴良友想到好好一场牌局因为征地补偿的事被搅黄,本想给方志高打电话还告诫一番,无奈拨了几次都是忙音,便窝在沙发里生闷气。

王菊花蹑手蹑脚走过来,轻言细语说道:"良友,你还记得刚参加工作时,在乡镇土管所写的标语吗?' 守土有责,执法如山 '。" 她转身看向窗外,雪光映得她眼角的皱纹格外明显,"那时候你总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钟表走动的声音。吴良友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空了。王菊花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烟盒,递给他时指尖微微发抖:"明天去杨柳镇,穿那件羽绒服吧,保暖。"

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年,她用陪嫁的钱给他买了件羊皮袄,说 "男人在外要体面"。如今羊皮袄早压在箱底,体面倒是有了,可这体面下面,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清晨六点,天还没亮。吴良友站在玄关处系领带,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两鬓又添了几根白发。王菊花递来保温杯:"里面是小米粥,路上喝。"

"知道了。" 他接过杯子,触到她掌心的温度,突然想起昨晚她眼底的担忧。

车刚开出小区,余文国走了过来,边上车边说:"吴局,方局长凌晨五点给我打电话,说老百姓散了一半,但还有人不肯走,非要见您......"

"见我?" 吴良友冷笑一声,"当我是救世主?告诉方志高,让他把补偿政策讲清楚,再敢推三阻西,就等着挨处分!"

余文国沉默片刻:"吴局,我听说这次上访带头的,是当年被您拆掉猪场的老李家......"

"够了!" 吴良友打断他,"基层工作哪有不得罪人的?要是怕得罪人,还当什么干部?"

他望着车窗外还未完全苏醒的黑暗,想起十年前拆老李猪场时,那汉子抱着猪圈门痛哭的样子。后来老李上访,是他亲自去做工作,拍着胸脯说 "有困难我帮你解决"。现在想想,那些话多像句笑话。

上午八点零五分,杨柳镇集市。吴良友的车被堵在 "诚信五金店" 门口,店老板正用喇叭叫卖:"铁锹、洋镐、抓钩机配件......" 声音刺破寒风,像根细针扎进他的太阳穴。

"吴局," 司机小李回头,"前面有辆三轮车抛锚了,估计得堵半小时。"

余文国从副驾递来平板电脑:"这是 ' 两路 ' 征地补偿标准对比表,杨柳镇比水湾镇每亩少 800 块,老百姓意见最大的就是这个。"

吴良友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突然问:"这标准是谁定的?"

"县政府办公室发的文," 余文国翻开文件,"不过水湾镇的补偿款里,有一部分属青苗补偿费。"

"杨柳镇就沒有青苗补偿?" 吴良友挑眉问道。

"没有。征地时间不同,一个是春季征地,一个是秋后征地。"余文国应道。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吵闹声。一群人举着纸牌涌过街头,最前面的老汉瘸着腿,手里高举着 "还我血汗钱" 的牌子 —— 正是当年的老李。

吴良友迅速低下身子,心脏狂跳。老李的目光扫过车窗,他急忙拉上窗帘,后背抵着座椅,冷汗浸透了衬衫。

"吴局?" 余文国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绕路," 吴良友喘着气,"从后街走,先去派出所。"

车内陷入沉默。吴良友摸出茶杯,却发现壶盖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他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砖瓦房,想起马厅长说的 "捂盖子",突然觉得自己像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就以为没人看见了。

在派出所待了西十分钟,吴良友接到许书记的电话:"老吴啊,老百姓都散了,多亏你派方志高来坐镇!"

他盯着墙上的 "为人民服务" 标语,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许书记客气了,基层工作还是要靠你们党委政府......"

途经商店,吴良友又要小李停车,下去一会儿便提上来了一些烟酒和副食,又要营业员各搬了一袋米和面条放到了小车后备箱里。

余文国有些纳闷,“你还有亲戚要走?”

吴良友笑了笑,“今天的中午饭我来安排,你们跟我走就是了。”

聂茂华的父母站在院子里,看着吴良友提着米面进来,慌乱得手足无措。聂父搓着冻红的手:"吴局,您看这...... 让您破费了。"

"茂华是局里的骨干," 吴良友把信封塞进老人手里,"我早该来看望您们了。

聂母抹着眼泪,从柜子里拿出一塑料袋核桃,又要聂父把灶头前挂着的猪蹄子取几个放到车上,拉着吴良友的手说:"茂华总说您关照他,这些都是自家产的东西,您带回去尝尝。"

接过核桃时,吴良友触到老人粗糙的掌心,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良友,别让人家戳脊梁骨......" 他喉咙发紧,转身看见墙上聂茂华的奖状,其中一张泛着旧报纸的黄,标题“全市耕地保护先进个人” 。

"茂华参加工作就跟着你,现在还把他调到了局里,有你指点他,我们也放心,就是这孩子太认死理, " 聂父叹了口气,"上次为了块宅基地,和村长吵得脸红脖子粗......"

"认死理好啊," 吴良友勉强笑了笑,"现在就缺这样的干部。"

他突然想起方志高在电话里的倔犟,想起余文国的圆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离开聂家时,雪越下越大。吴良友站在村口,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田野,心说,聂茂华认不认死理,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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