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裹着赤焰莲的灰烬灌入肺腔，苏妙龄在坠落中攥紧夜渊破碎的衣襟。七十二盏引魂灯的光晕里，灵医谷长老的骨笛声刺破耳膜，她后颈的龙鳞剐蹭着冰壁，刮下一串猩红血珠。
"抓紧！"夜渊的软剑劈开倒悬的冰锥，剑气激起的雪雾中浮出座青铜祭坛，"那是龙裔的......咳......"
黑血从他唇边溢出，心口被银簪刺穿的伤口翻卷着金鳞。苏妙龄的指尖按在他颈侧，龙毒顺着血脉回流，腕间金线突然暴长成锁链，将二人手腕死死绞缠。
"你早知我是苏清欢转世......"她扯着锁链将夜渊拽近，"在清风镇救我，不过是为了今日夺舍？"
夜渊的瞳孔泛起血色涟漪，龙纹刺青在祭坛幽光中游动如活物："三年前寒潭初见，你腕间的守宫砂......"他染血的指尖抚过她小臂，"与阿姐分毫不差......"
祭坛突然迸射青光，三十六具冰棺破雪而出。苏妙龄的银针穿透棺盖，寒雾中浮出的女尸令她踉跄后退——每具尸身耳后都生着与她相同的龙鳞，心口插着灵医谷的穿云箭！
"这些......全是试药失败的'苏清欢'......"夜渊的剑锋挑开女尸衣襟，锁骨处赫然刻着生辰八字，"凌虚子用禁术复制的药人......"
骨笛声骤然尖锐，追兵的玄铁锁链缠住祭坛石柱。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苏妙龄的银针脱手坠地——那人眉眼竟与凌虚子一模一样！
"好徒儿，为师这'三千化身'之术......"黑袍人抚过冰棺中自己的复制体，"可比你的金针妙？"
夜渊突然将苏妙龄推向祭坛中心："滴血入阵眼！"他反手斩断三根锁链，后背撞上冰棺的刹那，龙鳞剐蹭出刺目火花，"这是炼化朱雀胆的最后机会......"
苏妙龄割破掌心按在祭坛图腾上，青龙白虎的纹路突然游动。冰棺中的女尸齐声尖啸，化作血雾涌入她体内。黑袍人掷出的骨笛穿透夜渊肩胛，将他钉在玄武石像上："你以为三百年的局，凭你们能破？"
剧痛让苏妙龄的瞳孔竖成金线，前世记忆如毒潮翻涌——三百年前，正是她亲手将夜渊的前世剜心取血，炼成第一颗朱雀胆！
"阿姐......"夜渊咳出的血凝成冰花，"你当年说的......'以命续命'......可还作数？"
祭坛轰然塌陷，地底腾起赤色岩浆。苏妙龄拽着锁链跃上朱雀石像，耳后龙鳞片片剥落："作数的......"她将最后半枚朱雀胆塞入夜渊口中，"但这次，换我赎罪......"
黑袍人的骨笛刺穿她心口的刹那，夜渊的龙纹突然暴涨。岩浆化作火龙卷吞噬祭坛，三千化身在烈焰中灰飞烟灭。苏妙龄坠入火海时，腕间金线寸寸断裂："忘了我......"
"休想！"夜渊徒手撕开火幕，龙鳞焦黑剥落，"三百年前你抛下我，这次......"他染血的手穿破烈焰攥住她的腕，"地狱也休想分开！"
岩浆凝结成赤色晶石的瞬间，祭坛深处传来古老吟唱。冰棺女尸的血雾凝成苏清欢的虚影，指尖点在夜渊眉间："痴儿......龙裔的诅咒......"
"我来破！"苏妙龄的银簪刺穿虚影，前世今生的记忆在火中交融。夜渊的唇覆上她染血的额，龙纹与金线在岩浆里织就血色婚书——
"以龙毒为聘，朱雀为媒，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