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击打在玄铁面甲上铮铮作响，老者拂尘扫落的积雪凝成冰锥阵列。朱雀胆碎片在掌心烫出血泡。
"三年前寒潭边的止血藤，"老者枯枝般的手指抚过冰锥，"是你故意割断的。"
夜渊的软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气掀翻三根冰锥："凌虚子，你的龟息术倒是精进了。"
被唤作凌虚子的老者低笑，骨甲下的皱纹泛起青黑色："好徒儿可知，当年为何选你继承《万毒谱》？"他突然扯开道袍，心口处浮出与夜渊同源的龙纹刺青，"因你与我一样，都是被龙裔血脉污染的......"
"闭嘴！"
苏妙龄的银针裹着赤焰莲露水激射而出，却在触及道袍时凝成冰棱。凌虚子拂尘轻挥，冰棱倒转方向刺向夜渊眉心："你以为赤焰莲能解龙毒？那本就是催化血脉的引子！"
夜渊徒手捏碎冰棱，掌心金鳞被割出深可见骨的血槽。苏妙龄突然咬破舌尖，混着龙毒的血喷在朱雀胆碎片上，炽热的红光瞬间吞没雪崖："东南巽位，七步杀阵！"
夜渊的软剑应声插入冰层，七十二道剑气破土而出。凌虚子的道袍被绞成碎片，露出遍布符文的躯体——每道符文都与夜渊身上的巫医族印记严丝合缝！
"当年在龙裔孩童身上刻符，"夜渊的瞳孔缩成暗金竖线，"用的可是这把龙骨刀？"他剑锋挑飞老者腰间短刃，刃身赫然刻着苏清欢的小字。
暴雪中传来狼嚎，五十匹雪狼冲破剑阵。苏妙龄旋身甩出浸毒的银针，狼群却在触及针尖时爆体而亡。腥臭的血雾凝成个巨大的狼头图腾，凌虚子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这血咒阵以整座雪山为祭，看你能救几人！"
夜渊突然揽住苏妙龄的腰肢纵身跃下悬崖，呼啸的寒风灌满衣袖。苏妙龄的银簪插入冰壁，在坠势中划出刺目火星："你疯了？！"
"崖底有巫医族的冰髓泉！"夜渊的后背撞上凸起的冰岩，龙纹刺青泛起金光，"赤焰莲的毒性需寒毒压制......"
冰层断裂的脆响淹没话音，两人跌进湍急的暗河。苏妙龄腕间的金线突然绷首，夜渊心口的龙纹如活物般游向她的指尖。
"别碰！"
夜渊擒住她的手按在冰壁上，"同命蛊在吞噬你的意识......"
暗河尽头的溶洞泛着幽蓝磷光，钟乳石间垂落着赤血藤。苏妙龄的龙鳞触及藤蔓，剧毒浆液竟化作清泉："这是......"
"龙裔先祖的疗伤圣泉。"夜渊扯断赤血藤缠住她手腕，"但需以心头血为引......"
溶洞突然剧烈震颤，凌虚子的血咒图腾穿透冰层。夜渊的软剑插入泉眼，沸腾的泉水裹着两人冲上高空。苏妙龄的银针在暴雪中织成毒网，却见夜渊徒手抓住道符核心的狼头图腾！
"当年你教我医术济世，"她将朱雀胆碎片按在夜渊淌血的后背，"如今却用活人炼阵？"
凌虚子的狂笑震落冰锥："济世？这天下本就是药人的牧场！"他撕开胸膛，跳动的脏器上盘踞着赤焰莲蛊母，"待为师吞了你们的龙毒......"
夜渊突然咬破苏妙龄的耳垂，龙血混着赤焰莲露水滴入泉眼。整座雪山轰然崩塌，冰髓泉化作滔天巨浪吞没血咒阵。凌虚子在漩涡中发出最后嘶吼："你们逃不出命......"
雪雾散尽时，夜渊的体温降至冰点。苏妙龄撕开他浸透的衣衫，龙纹刺青己蔓延至颈侧："醒醒！同命蛊还没解......"
"解不了......"夜渊的指尖抚过她耳后龙鳞，"从你饮下赤焰莲那刻，我们的命就......"
灼热的血突然堵住他的唇。苏妙龄割开手腕，龙毒金线顺着血脉渡入他心口："那就一起坠入阿鼻地狱！"
暗河深处亮起三十六盏鲛人灯，壁画上的龙裔先祖正在亲吻药人额间。夜渊的瞳孔泛起血色，突然扣住苏妙龄的后颈重重吻下——
龙纹与金线在冰泉中交织成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