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月光渗着靛蓝色,苏妙龄耳后的龙鳞剐蹭着夜渊的下颌。巫医族的雪橇碾过冻土,驾车的白袍老者突然勒紧缰绳——前方冰裂谷腾起冲天火光,焦臭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是祭龙节的火刑架......"老者浑浊的瞳孔映着血色,"他们开始清理异端了......"
苏妙龄的银针在掌心摆出七星阵,腕间金线突然绷首。夜渊扯开她狐裘,心口龙纹正吞噬着朱雀胆残片:"龙毒在蚕食你的心脉,必须找到赤焰莲......"
"赤焰莲长在活火山口,"白袍老者突然掀开车帘,"但那里是巫医族禁地......"
冰棱炸裂的脆响打断话语。三十七头雪狼冲破夜幕,狼背上骑着面覆骨甲的武士。为首的独眼汉子甩出玄铁钩索,正缠住雪橇辕木:"交出药人!"
夜渊的软剑斩断钩索,剑气掀翻两匹雪狼。苏妙龄的银针穿透狼王眼窝,腥臭的血溅在冰面上竟腐蚀出深坑:"狼血含毒,别沾......"
话音未落,独眼汉子突然吹响骨哨。垂死的雪狼爆体而亡,漫天血雾凝成个狰狞的狼头图腾。夜渊瞳孔骤缩,揽住苏妙龄滚下雪橇:"是血咒!"
爆炸的气浪掀翻车架,白袍老者袖中飞出群银蝶。毒雾触及蝶翼即被冰封,他在冰晶折射的光影中低喝:"往东!七里外有龙血草!"
苏妙龄的绣鞋陷进积雪,耳后龙鳞突然竖起。夜渊的剑锋擦着她鬓角掠过,斩断条赤红藤蔓——那藤蔓断口处涌出的浆液,竟与龙毒金线同频震颤!
"赤血藤!"她捻起沾血的银针,"赤焰莲的伴生毒物......"
暗处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七十二枚淬毒弩箭破空而至。夜渊旋身将苏妙龄护在怀里,后背撞上冰壁的刹那,龙纹刺青泛起金光。弩箭触及金光竟调转方向,将偷袭者钉死在冰柱上。
"你的龙纹......"苏妙龄指尖抚过他渗血的脊背,"在吸收攻击?"
"是朱雀胆的反噬......"夜渊咳出冰碴,"每用一次,龙毒便深一分......"
巫医老者的银蝶群突然发出尖啸,东面冰壁上亮起幽蓝磷火。三人攀上断崖时,苏妙龄的银簪突然脱手——崖缝中探出的赤焰莲,花蕊里竟蜷缩着只通体晶莹的蛊虫!
"别碰!"老者掷出药锄斩断花茎,"这是巫医族的噬心蛊母......"
赤焰莲坠落的刹那,整座冰谷剧烈震颤。夜渊的软剑插入冰壁,揽着苏妙龄荡向对岸。下方冰层轰然开裂,沸腾的岩浆裹着毒雾喷涌而出,赤血藤如活物般缠上他们脚踝。
"割腕!"苏妙龄将淬毒的银簪刺入夜渊掌心,"龙血能烧断这些......"
夜渊的血滴在藤蔓上,烈焰顺着冰壁窜起三丈高。老者趁机抛出药囊,漫天灰粉遇火凝成冰桥:"快走!岩浆要吞没整座山谷!"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三人躲进废弃的矿洞。苏妙龄掀开夜渊的衣襟,龙纹己蔓延至腰腹,金鳞边缘浮出细密的巫医族符文:"他们在你身上种过蛊?"
夜渊擒住她手腕按在洞壁:"二十年前灵医谷与巫医族合谋试药,我便是那个活药鼎......"他扯开老者衣襟,同样的符文正在皮下蠕动,"就像你们的白袍长老......"
老者突然暴起,袖中滑出柄骨刀。苏妙龄的银针穿透他腕脉,沾血的针尖凝出冰晶:"难怪你知道赤焰莲的位置......"
"噬心蛊母需要龙血温养......"老者癫狂大笑,"巫医族等这天等了三十年......"
洞外传来雪崩的轰鸣,夜渊的剑锋抵住老者咽喉:"解药。"
"赤焰莲的露水......"老者瞳孔突然扩散,"混着药人的心头血......"
冰锥刺穿心脏的刹那,苏妙龄的银针己取走他怀中的琉璃瓶。瓶中赤色液体沸腾如岩浆,映出她耳后龙鳞妖异的红光。
"喝下去。"夜渊割开自己手腕,"我的血能中和毒性......"
"不必。"苏妙龄将赤焰莲露水一饮而尽,"龙毒入髓,何惧此等......"
灼烧感从喉间炸开的瞬间,她心口的金鳞纹路突然暴起。夜渊的龙纹与之共鸣,整座矿洞被金光笼罩。岩壁上浮现出古老的壁画——人首龙身的女子正在给幼童喂药,那药碗中的液体与赤焰莲露水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苏妙龄的银簪在掌心刻出血符,"龙裔先祖靠赤焰莲压制反噬......"
雪崩的轰鸣近在咫尺,夜渊突然将她压进矿车。铸铁车轮碾过冰轨的刺耳声响中,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际:"若此番不死......"
"闭嘴!"苏妙龄的银针封住他穴位,"留着力气杀出去......"
矿车冲出隧道的刹那,朝阳刺破云层。五十匹黑鬃马拦在崖边,马背上武士的骨甲刻着灵医谷徽记。为首之人掀开面甲,苏妙龄的瞳孔骤然收缩——竟是三年前"失足坠崖"的授业恩师!
"好徒儿......"老者拂尘扫落积雪,"这份拜师礼,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