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鎏金蟠龙柱映着昏沉天光,将乾隆、永琪父子与福伦、福尔康、福尔泰父子的身影拉得歪斜。十二阿哥永璂被永琪攥着手腕,懵懂地望着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未开口便被小燕子风风火火地拽到身后。
"十二弟可是皇额娘一手养大的,自然得站在皇额娘这边!"小燕子仰着下巴,杏眼圆睁,发间东珠流苏随着动作剧烈晃动,"皇阿玛,您看看如今这局面,若不是皇额娘出面,西北战事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永琪急得额角青筋首跳,甩开永璂的手跨步上前:"小燕子!你怎能......"话未说完便被乾隆抬手制止。老皇帝望着曾经天真烂漫的义女,如今竟成了能左右朝局的关键人物,浑浊的目光扫过垂帘后从容批阅奏折的皇后,又落在满脸倔强的小燕子、沉稳浅笑的紫薇身上,喉头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你们是男人,怎么能让女人骑在头上?"永琪转向丰绅殷德、科尔沁小王爷和萧剑,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咱们皇家儿郎,难道要靠女人庇护?"他身旁的福伦微微颔首,手按佩刀的指节发白,福尔康与福尔泰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丰绅殷德上前半步,玄色长袍随着动作轻摆,儒雅面容上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五哥,我若说心甘情愿,你信吗?"他转头看向小燕子,后者正朝他挤眉弄眼,"这些日子,她为了筹集粮草,带着会宾楼的人走遍江南十三省;为了疏通漕运,在码头与帮派周旋到深夜......"他声音不自觉放柔,"她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天下。"
科尔沁小王爷双手抱臂,腰间的镶宝石弯刀泛着冷光:"五阿哥,紫薇远嫁科尔沁,忍着思乡之苦,为的是稳固边疆。我若因所谓的'尊严'拖她后腿,才是懦夫。"他抬手示意身后侍卫退下,"况且,草原上从不论男女,能守护部族的就是英雄。"
萧剑则走到晴儿身侧,素白长衫沾着些许风尘——他刚从江南运送粮草归来。"五阿哥,"他轻抚腰间长剑,声音温润却坚定,"晴儿为了调和后宫与朝堂,多少次在老佛爷与皇后间奔波。我若不站在她身后,又怎配执手相伴?"
小燕子叉着腰笑得张扬:"听见没?我们可不是躲在男人身后的小女人!"紫薇轻扶鬓边步摇,目光温柔却透着锋芒:"皇阿玛,皇额娘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您也该歇歇了。"
乾隆跌坐在龙椅上,望着满殿年轻面孔,突然想起自己初登基时的豪情壮志。如今竟被女儿、儿媳们"逼"到这般境地,他着龙椅扶手,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疲惫:"罢了......罢了......"
永琪张了张嘴还欲争辩,却被永璂扯了扯衣角。年幼的十二阿哥仰着小脸,眼中满是崇拜:"五哥,皇额娘和姐姐们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像她们一样!"这句话让殿内气氛陡然缓和,永琪先是一愣,随后自嘲地笑了:"是啊......好厉害。"
殿外夕阳西沉,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众人身上。曾经森严的朝堂,此刻褪去几分君臣隔阂,多了些家人间的羁绊与理解。而这场由女子掀起的变革,正如同暮色中的紫禁城,在争议与妥协中,悄然酝酿着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