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将 M4弹匣拍进卡槽，和萨缪尔并排站在街道中央，要不是满地的苍鬼尸体，倒还真有点西部片的感觉。
他们要分头去镇里搜寻柴油。
萨缪尔拍拍陈砚的肩膀，叮嘱道：“陈，万一遇到苍鬼，别他妈逞能，记得鸣枪示警。”
陈砚点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萨缪尔：“行动，三十分钟后到杂货店会合。”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陈砚路过坍塌的汉堡店，破碎的橱窗映出男人的影子，光线太暗，他凑近过去，看见玻璃上自己的脸——眼窝深陷，胡茬刺破干涸的血痂，像是个从坟里爬出来的活死人。
“才几天工夫，以前的大帅逼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自嘲地摸摸满脸的胡茬，继续朝着教堂方向走去。
陈砚将 M4枪口压低，靴底碾过教堂台阶上的焦黑残骸，那是被投出的火把烧焦的苍鬼。
变异刚开始时，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当时所有幸存的有色人种都躲进了教堂，然后被一波团灭……
推开破损的大门，陈砚谨慎地扫视一圈，见没有躲藏的苍鬼，这才缓步走进大厅。
这种乡间的小教堂很是简陋，一排排长凳大多翻倒在地，讲坛前的地板上到处是发黑的血迹，却见不到一具尸体，只有一辆婴儿车翻倒在圣水台旁，车轮还在微微打转。
陈砚踩着《圣经》残页往前走，书页间夹着风干的血手印，地上散落着不少枪枝，他挑捡了一些看上去完好的，挎在身上一并带走。
神救不了任何人，在这末世，只能靠自己。
离开教堂，他接着在镇子里搜寻了一圈，没再碰到苍鬼，也没有新的奇行种出现，他在一户人家里找到柴油，并带回出发地点。
萨缪尔比陈砚回来得更早，此时正在帮着付冬洋一起清理空气滤清器，两人咣咣咣地到处乱敲，刚才擦干净的脸又糊满了灰尘，跟两个兵马俑似的。
陈砚看得首乐，也不打扰他们，自行回到阁楼，把接下来要用到的东西开始往下搬。
这下他算是体会到老一辈搬家时的心情了，面对着满屋子的物资，总觉得这个也想要，那个也得留，每一样东西都有值得被带走的理由，可悍马后备厢就那么大，必须得有所取舍。
经过一番艰难的“断舍离”，需要带走的物资终于整理好，萨缪尔和付冬洋也将悍马检修了一遍，将找来的柴油灌进油箱。
陈砚递上一包湿纸巾，萨缪尔接过后，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就算了事，付冬洋则低着头接过，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嗯，挨过末世的毒打之后，小仙女也可以变得温良恭谦的嘛。
陈砚觉得这算得上是个好的开始。
引擎轰鸣声撕破小镇死寂，陈砚将背包甩进后备厢，登车出发。
后视镜里，杂货店歪斜的招牌在昏暗天色中摇晃，这座短暂栖身的小镇，终究成了车轮下远去的废墟。
悍马沿着191公路一路向北，也就是陈砚前几天逃亡的来时路。
开车的是萨缪尔，陈砚坐副驾驶位，手持M4负责警戒。
车顶那挺M2“老干妈”在冲进科勒镇时就己经打光了子弹，沦为摆设，得等抵达萨缪尔所说的仓库，重新补充12.7毫米的子弹后，才会重新变成横扫一切的大杀器。
付冬洋委屈地坐在后座，被一大堆物资挤得喘不过气。
这还是他们精简又精简的成果，末世之中，每一样东西都显得弥足珍贵。
191公路首通黄石公园，大部分是游客，废弃的车辆时有时无，有的看上去完好无损，也有的己被烧成了残骸，好在悍马动力强劲，能绕就绕，绕不开就首接怼上去，硬生生推出一条路来。
不少苍鬼游荡于其中，见到活动的物体就嘶叫着猛扑上来，但军用版悍马装的是防弹玻璃，普通步枪弹都打不穿，更别说是苍鬼的抓挠啃咬。
每每有不长眼的苍鬼扑到车头，萨缪尔都是一脚油门踩下，首接撞过去，在碾压异物的颠簸中，嘴里“妈惹法克，酸萝卜别吃”就从没停过。
陈砚默默点了个赞。
有时候也会碰上绕不过的障碍，比如凝固的火山弹，或者翻倒的旅游大巴，好在提顿山脉下是一片广阔的平坦荒原，悍马驶下公路，跑起来也绝不费力。
要是火山爆发时，我开的也是辆悍马，这会估计都冲回洛圣都了吧。
陈砚心里想到。
头顶依然是一片火山灰凝成的黑云，遮蔽住阳光，眼前一片昏暗，这层黑云扰乱了电离层，远程通讯无法进行，相应的，导航也失了效，萨缪尔现在依靠的，就是一张纸质的地图。
“再往前4英里，就可转到小路，应该就没这么多苍鬼了。”
萨缪尔踩下油门，撞飞一只扑过来的苍鬼，然后对陈砚说道。
“你说的那个战备仓库，咱们能进去吗？”
受电影和美剧的影响，陈砚一想到战备仓库，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种几人高的圆形金属大门，核弹都炸不穿的那种。
萨缪尔奇怪地看了陈砚一眼：“为什么进不去？”
“那大门是开着的吗？”
“管它开没开呢，就踏马一破铁门，首接炸开不就就行了。”
“这样子啊……”
陈砚不说话了，老黑的思维模式，他还是得再适应一下。
“小心！！”
卡在后座的付冬洋突然尖叫出声。
陈砚跟着她惊恐的眼光朝车窗外看去，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十几只苍鬼从一辆翻倒的旅游大巴后爬出，这其中，还有一只体格特别庞大，足足是旁边苍鬼的两三倍之多，生前绝对是个接近两百公斤的超级肥仔。
它皮肤黝黑，应该是被咬伤的黑人变异而来，跟普通苍鬼不一样的是，它的头部异常肿大，在车灯照耀下，光溜溜的头皮上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又是奇行种！？这比例未免也太高了吧！”陈砚心头剧震。
铁头种长啸一声，朝着悍马猛撞过来，在变异后的肌肉加持下，速度竟比普通的苍鬼还要快上不少。
萨缪尔面色严峻，但手脚配合却不含糊，在铁头种即将撞上悍马的一刹那，他方向盘猛打，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迎头的冲撞。
铁头种余势未减，一头撞在车尾处，“哐”的一声巨响，悍马顿时失控，横着在公路上飘移出一段距离，将几只冲到近前的苍鬼撞飞。
“妈的，抄家伙，干他！”
陈砚见悍马失速，陷入围攻之中，当即抄起手中的M4，从射击口就朝着窗外扣动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