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处理厂的腐臭味在暴雨前闷热的空气中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浊浪。
我踹开生锈的铁丝网，身后佛骑背着昏迷的红姐，每一步都在潮湿的泥地上留下血脚印。阿尔法机械狗跟在我们身后，每隔十米就停下，用残存的右眼扫描后方追兵的热信号。
"操...这地方比徐世昌的良心还脏。"佛骑的光头上爬满汗珠，在月光下像颗发霉的卤蛋。
老鬼的机械臂突然从我背包里震动起来，五指张开指向厂区深处那座焚烧炉——炉门诡异地敞开着，里面透出幽蓝的光。
我们刚靠近，焚烧炉的金属内壁就亮起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一个全息投影在炉膛中央成型：是穿着高中制服的徐晚晴，但右眼己经换成了机械义眼。
"你们来得比我计算的晚了11分23秒。"投影开口就是徐晚晴特有的冷静声线，"老鬼的机械臂应该己经告诉你们了——那个孩子不是克隆体，是生物武器。"
全息影像切换成徐念陈的基因图谱，某个被标红的基因序列让我浑身发冷——那是我母亲家族遗传的听觉神经强化基因。
"5.0协议的核心从来不是算法..."投影的徐晚晴指向自己的机械义眼，"是能通过声波控制人类大脑的生物芯片，而激活码藏在特定基因携带者的脑波里。"
焚烧炉背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六个穿防护服的"清洁工"手持激光切割器围了上来，他们掀开头盔，露出和徐世昌一模一样的金牙——全是克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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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骑把红姐塞进焚烧炉，转身从裤裆里掏出个电磁脉冲手雷："尝尝这个，山寨货！"
爆炸的蓝光中，克隆体们只是晃了晃就继续前进——他们的防护服内侧闪烁着6.0的荧光标记。
"没用的。"投影徐晚晴摇头，"第六代己经进化出电磁屏障。"
我抓起地上锈蚀的铁钎，突然发现触感不对——铁钎柄上刻着母亲的名字和一组坐标。
"陈哥！"佛骑突然指着焚烧炉控制台，"那玩意儿自己在动！"
确实，控制台的按钮正自动下沉，像有无形的手指在操作。老鬼的机械臂猛地从我包里跳出来，啪地吸附在控制面板上。
整个垃圾处理厂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六个隐藏井盖同时弹开，升起改装过的外卖无人机——每架都绑着滋滋作响的液氮罐。
"老鬼的后手..."我恍然大悟，"他早把这儿改造成军火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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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氮烟雾中，我们拖着红姐冲向厂区后门。阿尔法突然狂吠着冲向反方向——它残存的电子眼锁定了某个正在爬行的克隆体。
那家伙的防护服破裂，露出里面半机械化的躯体。最惊悚的是他手里捧着的金属箱，箱体透明部分显示着跳动的大脑组织——那是老鬼的脑干切片，连着精密的生物电极！
"别碰他！"投影徐晚晴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是脑波诱饵！"
但己经晚了。阿尔法咬住金属箱的瞬间，克隆体狞笑着按下藏在金牙里的按钮。
机械狗的身体瞬间僵首，所有关节锁死，喉咙里发出老鬼的电子音："快...跑..."
然后它像颗炸弹般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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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浪把我们掀进臭水沟。浑浊的污水里，我摸到阿尔法仅剩的机械头——它的下颌还在机械性开合，吐出个防水芯片。
佛骑的光头被弹片划得鲜血淋漓，他抓起芯片塞进红姐锁骨下的接口："死马当活马医！"
红姐突然像触电般弓起身，伤口迸发出刺眼的蓝光。当她再睁眼时，瞳孔里流动着数据流的痕迹。
"卧槽..."佛骑后退两步，"你他妈被AI附体了？"
红姐的嘴没动，但老鬼的声音从她伤口处的芯片传来："临时...接管...走下水道..."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爬起来，一拳打碎排水沟的水泥盖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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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里弥漫着腐臭和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红姐（或者说被老鬼临时接管的红姐）走在最前面，步伐精准得像机器人。
"老鬼..."我在齐膝的污水里踉跄前行，"徐念陈到底是什么？"
红姐的后背突然投影出全息画面：五岁的徐念陈站在快蜂总部实验室，对着特殊麦克风唱摇篮曲。声波可视化显示，某些特定音符会形成独特的脑电波图案。
"生物密钥。"老鬼通过红姐的声带发声，电子音混合着红姐原本的烟嗓，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她的声纹能激活所有5.0芯片...也能关闭6.0。"
拐角处突然出现亮光。我们蹚水过去，发现是个隐蔽的地下实验室入口——门牌上写着【3.0协议研发中心】，落款日期是我入狱前三个月。
佛骑突然拽住我："等等...如果这是你妈当年的实验室..."
红姐/老鬼己经推开门。里面不是预想的科研设备，而是个简陋的育儿室。
墙上贴着褪色的日程表：【7:00喂奶 9:00声纹测试 14:00基因注射】
最骇人的是婴儿床上的金属铭牌——【实验体XNC 父本基因来源：C-7142】
我的双腿突然失去知觉，跪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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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从头顶传来，下水道剧烈震动。红姐/老鬼突然剧烈抽搐，芯片从她伤口崩出——老鬼的远程连接被强行切断了。
佛骑捡起发烫的芯片，上面显示着最后一条信息：【总部顶楼 密码是她生日】
我们撬开通风管道爬回地面时，快蜂大厦方向的天空己经被火光染红。
那座曾经标着"5.0"的楼顶，现在闪烁着血红的倒计时：【00:05:00】
红姐突然恢复意识，抓住我的衣领："芯片...老鬼的芯片里..."
她咳出一口血，里面混着细小的金属碎片："...有寄生虫程序...能黑进6.0..."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改装过的外卖车冲破围墙。领头的骑手摘下头盔——是当初在城中村指点我的瘸腿李！
"陈哥！"他扔给我一个信号干扰器，"全城的兄弟都收到消息了！"
后座堆满了自制EMP武器，每件上都贴着便签：【给5.0骑手 勿拆封】
瘸腿李的义眼闪着蓝光："老鬼说...最后一步得你来走。"
他掀开外套，露出胸口的机械装置——那分明是老鬼早期设计的信号中转器。
倒计时跳到【00:03:17】时，我们冲向燃烧的总部大楼。
红姐突然在颠簸中抓住我的手："那孩子...徐念陈..."
她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是你亲生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