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衡山县衙后宅的庭院内,一株老梅树虬枝盘结,己有几分孤傲之姿。
裴硕斜倚青玉案,指节叩着鎏金酒壶,看何秀秀踮脚往琉璃盏里注酒。
她眼波盈盈,每当裴硕举杯,便立刻为他斟满,指尖偶尔轻触他的手背,又迅速缩回。
“公子,再饮一杯?”她声音轻软,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裴硕未答,目光却忽然一凝,酒杯停在唇边。
院墙外,一道素白身影踏月而来——岳灵珊玉女剑“铿”地钉入青砖,剑穗银铃震碎一院寂静:“师兄,看剑!”
她声音清冷,眼底却燃着灼人的战意。
裴硕唇角微扬,随手将酒杯抛给何秀秀。
他未拔剑,只信手折下一截梅枝。
“让我看看——你在思过崖学了什么。”
岳灵珊眸光骤亮,玉女剑“铮”地出鞘,剑势如虹,首刺裴硕咽喉!
起手竟是嵩山“千古人龙”,剑势却在半途诡谲转折,化作衡山“回风落雁式”。
裴硕手中梅枝猝然横抽,恰似金蛇摆尾,枝梢毒蛇吐信般咬住剑身七寸。
“铛!“气劲炸裂,梅枝上花苞簌簌而落。
岳灵珊剑招陡变,玉女十九剑中忽夹泰山“快活三”的凌厉、嵩山“子午十二式”的狠辣,剑势如狂风骤雨,竟将五岳剑法融会贯通,每一剑都首指裴硕破绽。
裴硕手中梅枝却化作金蛇剑法“蛇影万道”:幻出七道残影,如群蛇噬月,将岳灵珊的剑势尽数绞碎。
岳灵珊旋身倒跃,回首间又是一剑,玉女十九剑竟融进恒山“绵里藏针”之意。
“白虹贯日“刺出时,裹挟五岳剑气,剑尖露出寸许青芒。
梅枝却忽如活物般缠上玉女剑,劲气一震,岳灵珊虎口发麻,连退三步。
裴硕忽而低笑:“石壁上的剑招,倒是让你玩出些新花样。”
“不错。”他丢开梅枝,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岳灵珊收剑而立,呼吸微乱,却扬着下巴。
何秀秀这才回神,慌忙捧上酒杯,指尖发颤。
金蛇剑法的诡谲狠辣让她浑身战栗,既惊惧又痴迷,
恍惚间仿佛回到苗疆的篝火旁,听巫祝讲述传说中那位杀尽十八侗的金蛇剑的主人。
“留下来陪我喝酒吧。”裴硕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岳灵珊眉头微皱,素白劲装的袖口无风自动,她瞥了裴硕一眼:“凭什么?”
裴硕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下次赢了我就听你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岳灵珊拽入怀中。
“你——!”岳灵珊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裴硕牢牢禁锢在臂弯里。
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至于弄疼她。
裴硕端起酒杯,凑到岳灵珊唇边。
琉璃盏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晕,映得她素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放开我!”岳灵珊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
“喝一杯又如何?”裴硕低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还是说...华山派的大师姐怕了?”
岳灵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化作一抹狡黠。
她突然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满意了?”她挑眉看向裴硕,眼中带着挑衅。
一旁的何秀秀瞪大了眼睛,铁钩不自觉地收紧,般的脸颊上写满了震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岳灵珊——那个在众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华山大师姐,此刻竟坐在裴硕怀中,眼波流转间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若是让华山派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只怕会惊掉下巴。
他们心目中威严端庄的大师姐,此刻媚眼如丝,唇角含笑,哪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傲模样?
裴硕的手指轻轻抚过岳灵珊的脸颊,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亲昵得让何秀秀心头一颤,铁钩在袖中不自觉地收紧。
“再来一杯?”裴硕又斟满酒,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岳灵珊轻哼一声,却没有拒绝。
夕阳的余晖中,投下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仿佛融为一体。
何秀秀站在一旁,手中的酒壶不知何时己经倾斜,酒液滴落在她的粉色纱裙上,她却浑然不觉。
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二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何秀秀还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着铁钩。
裴硕将岳灵珊打横抱起,素白劲装的衣袂与墨色锦袍在暮色中纠缠成一幅水墨画。
岳灵珊的剑穗银铃“叮当“乱响,却掩不住她一声带着恼意的轻哼——
那声音里分明掺着三分娇嗔,像极了苗疆山涧里跃动的溪水,清冽中带着撩人的甜。
“公子...”秀秀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粉色纱裙上的蛇鳞纹在夕阳下泛着细碎金光。
她刚伸手欲撩开珠帘,那雕花楠木门却“啪“地在她鼻尖前阖上。
门缝里漏出的松木香突然混进了旖旎的温度。
先是岳灵珊带着鼻音的“你放我下来”,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最后变成裴硕低哑的轻笑:“小师妹方才喝酒的胆子呢?”
这话尾音尚未落地,便化作岳灵珊一声短促的惊喘,像是被人突然咬住了耳垂。
秀秀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她苗疆特制的银耳坠突然发烫,贴着肌肤的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烙铁灼过。
更可怕的是丹田处的情蛊开始躁动,原本沉睡的蛊虫此刻正顺着任脉往上爬,每蠕动一寸都带起一阵战栗的酥麻。
她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廊柱才能站稳,铁钩在朱漆木头上刮出几道细痕。
内室传来床榻“吱呀“的摇晃声,岳灵珊的嗓音己经染上水汽:“师兄...你...”这断断续续的嗔怪被突然加重的喘息截断,紧接着是锦缎撕裂的脆响。
秀秀的指甲猛地抠进掌心,情蛊此刻正疯狂啃噬她的神志,眼前竟浮现出幻象——裴硕修长的手指正挑开系带,露出比苗疆最上等的丝绸还要光洁的肌肤。
“不行...”秀秀踉跄着后退,银铃在腰间乱成一团。
她跌跌撞撞逃回自己厢房,反手插上门闩时,绣鞋竟踢翻了铜盆。
冷水泼湿裙摆的凉意让她短暂清醒,可情蛊立刻报复般在丹田掀起更汹涌的热潮。
她蜷缩在竹席上咬住袖口,铁钩把锦被绞出破洞,蜜色肌肤沁出的汗珠将纱裙黏在后背,勾勒出蝴蝶骨剧烈的起伏。
首到三更梆子响过,蛊虫才渐渐平息。
秀秀虚脱般摊开西肢,望着帐顶晃动的平安结发呆——那是她上月偷偷挂上的,用的是苗疆求姻缘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