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冷笑之起床上厕所。
病房里有微弱的光是外面的月光。
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她扭了把手推开门。
一双脚垂在她的眼前。
冷笑之的尖叫声吵醒了其他病人也惊到了值班医生。
等到医护人员来的时候,年长女生己经死亡了。
死了有好一会了,身体都僵硬了。
她吊死的,拿了好几个人的裤子拧成一根长绳吊死的。
其中就有冷笑之的病服裤。
她己经在这里住了五年了,她的父母都去世了,丈夫也和她离婚了,并且在前几天再婚了。
冷笑之被这一幕吓到了。
病情又开始变得反复,
她晚上又开始做噩梦了。
梦到方协宇变成鬼,廖凡变成鬼,梦到妈妈手术失败去世了,还会梦到那个吊死的女人。
她告诉她:笑笑,赶紧跑,不要待在这里了,你会被抛弃的。
她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很差,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有时候吃着吃着她想到那双半空中的脚会忍不住突然呕吐,惹得其它病友不满。
廖凡这个星期没来看他。
医生的办公室里,冷笑之站在座机电话旁听着廖凡在那边一首说。
大致就是,廖凡的班级这次考试考的很不好,他把那些成绩下降的学生聚集起来,免费给他们补课。
等这一星期过去,他下个星期再过来看她。
他说话的时候那边有嘈杂的声音,她没管那么多,说了“好”后挂了电话。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泪水涌了出来。
她的精神状态更差了,开始出现了幻听。
她和一个同样发病的的男病人打了起来,护士拉都拉不开。
她被关了小黑屋,她在里面又哭又叫,没人来救她。
她又产生了幻觉,她幻视到小黑屋里有一双脚在飘来飘去。
她先是害怕的躲,后来又伸手去抓。
她不知道在小黑屋里到底待了多久,只知道被放出去的时候感觉到外面的灯光很刺眼。
她吃饭的时候把饭盘扣在了隔壁病人的头上,因为她看到那个病人的头上有一只蛤蟆在朝她吐气。
她拿剪刀剪掉了一个女生留着的长马尾,长马尾变成了白绫,白绫在朝她飘荡,怂恿她去上吊。
她才不要呢,她才不要去死,她剪断了那根白绫。
她掐住了变成鬼女护士,女护士要害她,给她注射不明液体。女护士变成了鬼脸对她张牙舞爪。
她再次被按在了一把椅子上,手脚被束缚着,头上插了一大堆红红绿绿的电线。
医生按动了仪器的开关。
她的惨叫声在治疗室里回荡。
廖凡来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己经不敢再注视他了。
她认为自己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她的所作所为医护人员己经代为转达过了。
她看到廖凡在监控死角处给几个护士偷偷塞了钱。
他承诺下个星期会来看她,永远不会放弃她。
她手上拎着廖凡带来的零食,放在了病床上,被一拥抢光。
她保护不了零食了,也保护不了自己。
医院的窗户西周都做了封窗,为了防止病人想不开跳楼自杀。
就连卫生间本来可以挂绳子上吊的铁环都被拆下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犯病了,她无法预测。
她生不如死。
这个星期母亲父亲廖凡一起来看她了,
母亲手术很成功,伤口稍微好一点就赶紧来了。
母亲让她坚强,他们都在等着她回去。
她努力向母亲挤出一个微笑。
晚上回去的时候,她把偷来的一把小型折叠刀放到了枕头底下,第二天起床再放到身上,
她每天这么暗无天日的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电击。
这天,又一轮电击后的她意识迷离的躺在床上。
隔壁一个觊觎她很久的一个男病人,过来看她。
冷笑之懒得理他,更没精力理他。
一个护士走进来把他给赶走。
又带上了门。
过了一会门又被打开了,那个个子瘦小脸色蜡黄的男病人又悄悄钻了进来。
“冷笑之,我喜欢你。”他在她耳边说着恶心的话。
“我们都是精神病,谁也不嫌弃谁。”
“我在这里憋得难受,你也难受吧,和你老公好久才见一次面。”
“滚!”冷笑之动弹不了,心里咬牙切齿。
“干嘛这么凶。”
他伸手去掀冷笑之身上盖着的被子,冷笑之呼救。
声音却很微弱,她的手往呼叫铃上按,刚要碰触到,就被那个猥琐的东西一把抓住。
“这么漂亮的手。”他拿在手上亲。
冷笑之恶心的都要吐了。
猥琐男又去掀她的被子,她嘴里呜呜呜,眼泪流了出来,
“滚滚滚,滚呀。”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冷笑之松了一口气,肯定是护士进来了。
不一会她就听到了那个猥琐男的惨叫声。
她有些惊异,这种不都要带到治疗室去电吗,怎么在病房里就开始了惩罚。
她挣扎着将头转过去。
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方协宇。
冷笑之像个小鸡仔一样跟在他后面。
方协宇带她出了院,帮她收拾东西,医院的主任对他客客气气。
冷笑之翻了翻书包里的东西,发现电话手表没电了。
昨天才探望过,还有一个星期廖凡才来。
她高高兴兴的跟着方协宇出了门。
嘴上呲个大牙在笑。
方协宇在电梯里望着她一脸无语道。
“你还挺开心,还没被电傻?”
她拉着他的衣服,嘴里一个劲的说。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方协宇,你真是我的大救星。”
方协宇表情复杂的推开她的手。
“不客气,精神病患者。”
冷笑之又再次回到了上回那个大平层。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手撑着玻璃窗往下看。
欢呼雀跃的转着圈。
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醒了……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