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乾坤冒出一身冷汗,许乾坤心想多亏那小子往上海南京路那头先跑了一下,要不然刚才被美制M1卡宾枪打成筛子的就是他许乾坤了!
就在这时上海南京路那头响起了密集枪声,许乾坤知道这肯定是接应红党首长的上海地下抗日武装的人员同范成队长他们交上火了。
看来从上海南京路那头背后偷袭红党首长是行不通了,因为许乾坤不想冒被打成马蜂窝的风险。
于是许乾坤就采用了和范成开始一样的走法,就是从与上海南京路一街之隔的上海北京路进去,然后跑到北京路前面的弄堂口拐进去和范队长会合,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
许乾坤很顺利地从上海北京路前面的弄堂口拐了进去,这条弄堂不长,许乾坤一进去就看见范成他们停在前面弄堂口处的黑色福特轿车,而范成和警察便衣们正依托弄堂口的墙角作为掩护向着南京路上不停地射击。
许乾坤赶到近前才发现这里刚才经历的战况是相当惨烈的,弄堂口拐角处的墙体被子弹打得坑坑凹凹满地碎石,而且地上还躺着一位颈部中弹的警察便衣己没了生命体征。
“许探长,怎么就你一人过来?其他人了?”
范队长吃惊地望着许乾坤。
许乾坤叹了口气就把自己前面的遭遇大致讲了一遍。
听得范成大眼瞪小眼一愣一愣的。
许乾坤一看范成这边还剩仨个人,再加上他许乾坤光杆司令一个总共也才西个人!
许乾坤这时才从左腋下的枪套中抽出南部十西式手枪,并拉动枪栓子弹上了膛。
“红党那边大概有多少人?”
范成队长苦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地上那具警察便衣的尸体,“这位兄弟刚才就是探头数对方人数时被一枪给撂倒了!他临死前告诉我红党有八人。”
听到这儿许乾坤手中的王八盒子一抖都差点被惊得掉在地上。
“也就是说他们目前为止是我们两倍的人数!这TMD的到底是谁抓谁呀?!”
“这么说来,这次上海地下党出动了六人小队来接应他们的红党首长。”
许乾坤边说边举着手枪向弄堂口慢慢靠近,这时弄堂口的两名警察便衣忽然回过身来叫道,“范队长,红党的人都不见了!”
“难怪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们的人会去哪儿呢?”
范成看着许乾坤一脸的茫然。
许乾坤发觉这个范队长一遇到问题就喜欢问别人,他自己不喜欢先动动脑子想想,许乾坤就纳闷儿了斋藤俊说他干得出色不知出色在何处?
许乾坤默不作声地想了一会儿,“上海南京路上除了这个弄堂外没有别的岔道,而由于我们的阻击红党的人刚才又无法经过前面的弄堂口,那就毫无疑问他们只能从上海南京路上原路返回了。”
“原路返回?难道他们又返回到上海大世界门口去了?”
范成的脑洞之大险些让许乾坤一口气没喘上来。
然而许乾坤脑海中却有个不好的预感浮现了出来:那就是红党的人很可能和他许乾坤刚才行走的路线是一样的,也就是从上海北京路上的弄堂口迂回到他们的身后!
那么这些红党的人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这绝不可能,因为红党的人现在不会恋战尽快离开上海返回苏北抗日根据地才是当务之急。
当许乾坤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黑色福特汽车上时,许乾坤会心地一笑,他心中喑道:原来是为了它!如果红党的人从正面弄堂口强行杀入来抢夺汽车,红党的人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恐怕要付出难以估量的伤亡代价!
想到这里许乾坤正想提醒范成他们注意身后时,从弄堂的另一头就传来嘈杂的人群快速奔跑声和震耳欲聋的射击声,紧随其后而来的就是密集的铺天盖地的枪林弹雨,首杀得许乾坤和范成等人根本就无法在弄堂内立足,也根本就来不及钻进车里,他们只有全都仓惶地逃出弄堂躲到上海南京路上去了。
隐藏在上海南京路上街边房屋突出的墙体后的许乾坤气得大声喊道,“范队长,你们跑出弄堂前为什么不把车胎打爆?!”
“我们的命马上都快没了!还打爆车胎?有意义吗?”
范成一脸的不屑加牢骚地和俩警察便衣也冲过来躲进墙体后。
稍后,一个警察便衣小声嘟嚷道,“好像我们下车时车门都沒关上。”
许乾坤彻底没脾气了,这次抓捕行动不但一个红党没抓住,他们还损失了西个人和一辆车,并送给红党一辆车做为其逃跑工具!回去被斋藤俊骂死都算轻的了。
许乾坤想到了最后的补救措施就是,“等会儿红党驾车冲出弄堂时,我们都往死里头朝他们开枪,打不着车上的人也要干爆他一只车轮胎!否则这次我们太窝囊了。"
然而,许乾坤想到的红党的人自然也想到了。
就在许乾坤他们从墙体后伸头出来观察时,弄堂里跳出来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车间工装服的中年男人,他端着美制M1卡宾枪朝着许乾坤他们这边就疯狂地“突突”起来。
工装男子的装束几乎就是抗战时期上海地下抗日武装人员的统一标配服饰。
在工装男人M1卡宾枪的猛烈扫射下,范成和许乾坤等人的脑袋哪还敢再露出半个来。
随着小车发动机的启动和渐渐远去的声音,许乾坤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等到外面彻底没了枪声后许乾坤就从墙体后一跃而出,他快速来到共公电话厅里拨打了一通电话。
不得不说老军统就是心思缜密,许乾坤知道从上海去苏北有两种走法:一是坐火车;二是去十六铺码头坐每晚八点钟准时开船去武汉的渡轮,渡轮途经南京和苏北,而且坐渡轮是上海去苏北最方便最快捷之法。
所以许乾坤料到红党首长从上海去苏北必走水路,因此他立刻通知上海十六铺码头附近的上海警察局分局做好抓捕红党首长的一切准备,仔细检查不得疏忽。
与此同时,许乾坤也电告上海宪兵队队长野塚龟太郎要他加派得力人手前往上海火车站指导宪兵队严防红党首长从此离沪。
许乾坤这一连串杀手锏的祭出多少为这次行动的失败增添了些许亮色,也让范成自叹不如,当然范成最关心的还是许乾坤撒下的这张天网能否最终抓获红党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