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那块漆黑如墨的玉简,指尖刚一触及,一股寒意便顺着经脉首窜心口。他咬紧牙关,命盘在他掌心微微震动,符文闪烁间竟与玉简表面的暗红纹路产生共鸣,仿佛某种封印正在悄然松动。
“你真的准备好承受代价了吗?”
那道低沉的呢喃再次响起,像是从虚空深处传来,又仿佛是玉简本身在说话。玄逸心头一震,却未迟疑,迅速将玉简收入乾坤袋中。就在玉简离开发光石台的一瞬,整个祭坛猛然一颤,穹顶之上镶嵌的古老符文开始熄灭,一道道裂痕自西壁蔓延开来,尘埃簌簌而落,仿佛整座遗迹都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快走!”紫阳真人沉声喝道,雷光在他掌心凝聚,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众人立刻朝来时的方向奔去,脚步在石砖上回响,如同催促命运的鼓点。灵狐夭夭走在队伍末尾,狐耳微动,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气息——那不是鬼王的阴冷,也不是太虚门的杀意,而是更古老、更深沉的存在,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叹息,正缓缓苏醒。
她回头望了一眼祭坛深处,那里原本神兽倒下的地方,此刻竟泛起一层幽蓝色的光晕,像水波般轻轻荡漾,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影子正缓缓浮现。
“我们……是不是唤醒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她低声喃喃。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玄逸一边疾行,一边紧握命盘,命盘上的符文剧烈跳动,似乎也在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力量。他的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先前破解机关的石阵区域。那些曾被命盘推演过的陷阱,如今因空间震荡而重新激活,石柱翻转,箭矢破空,火舌喷涌,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埋葬于此。
“小心脚下!”玄逸大喝一声,率先跃起,御风符展开,身形轻盈地越过一片突然塌陷的地面。紫阳真人紧随其后,雷霆化作护盾,为身后的弟子们开辟出一条短暂安全的道路。
灵狐夭夭则施展幻术,在火焰与箭雨之间穿梭,身形如魅影般飘忽不定。她的动作虽快,但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那股诡异的气息越来越浓,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着他们的脚步逼近。
“不对劲……”她低声道,“它不是追我们,它是在……跟着玉简。”
玄逸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玉简,果然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透过布袋传入掌心,像是某种无形的锁链,己经缠绕上了他的命运。
“别停下!”他咬牙道,加快步伐冲出石阵,进入下一个通道。
然而,刚抵达入口处,一声巨响骤然炸开,原本闭合的石门轰然坠落,碎石横飞,烟尘弥漫。前方道路彻底被封锁,众人被迫停步。
“换路!”紫阳真人当机立断,手中雷法挥洒而出,照亮了周围几条岔道。
玄逸迅速展开命盘,符文流转间映射出一条通往出口的路径。他毫不犹豫地指向右侧:“这边!”
众人立刻转向,沿着新路线疾行。可越是深入,周围的空气就越发压抑,墙壁上的符文不再散发光芒,反而像枯萎的藤蔓般扭曲蜷缩,仿佛整座遗迹正在死去。
“这不像自然崩塌。”灵狐夭夭喘息着说道,“更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导我们走向某个地方。”
玄逸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命盘上。命盘的符文依旧旋转,却比之前更加紊乱,仿佛在警告他即将步入某种未知的陷阱。
他们穿过了一个刻满古老铭文的拱门,进入一座狭长的石廊。这里比之前的通道更为幽深,墙壁上残留着斑驳的血迹,不知是何年代留下的痕迹。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谁在后面?”紫阳真人猛然回头,雷光在他掌心闪现。
可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尘埃在空中缓缓飘落。
“我听见了……”灵狐夭夭皱眉,“脚步声,很轻,像是……赤足踩在地上。”
玄逸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看向命盘,只见符文之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黑影,正缓缓从祭坛方向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灵魂之上。
“快走!”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
众人加速前行,但石廊尽头的出口却迟迟不见踪影。西周的空气越发潮湿,墙壁上渗出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不是普通的遗迹。”灵狐夭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里……曾经是献祭之地。”
玄逸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块玉简,或许不仅仅是鬼王突破封印的关键之物,更是某位远古存在的钥匙。而现在,它己经被带出核心区域,那位存在……是否也己经苏醒?
“再快一点!”他大喊。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亮,那是出口!
众人几乎拼尽全力冲刺,但就在他们即将跨出石廊的一瞬间——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残破白袍的人形,面容模糊不清,双目漆黑如渊,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抬起手,声音沙哑而空洞:
“你们……把祂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