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的拐杖刚敲到烤箱旁，金属托盘就"咔哒"一声弹出，枫糖核桃糕的甜香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许墨的护具踝关节传感器突然发烫——油纸袋上用巧克力酱画的护具轮廓缺了个角，和她今早烤糊的那块糖糕如出一辙。
"又烤糊了？"
她捏起块边角发黑的核桃碎，护具的加热垫自动降到37度。
顾砚用拐杖尖戳了戳糖糕边缘："智能烤箱的温度传感器，"他把托盘转了半圈，露出底下的铁盒，"上周被我改成了你的体温曲线。"
铁盒盖上的糖霜字歪歪扭扭："砚墨共振号糖纸基地"。
许墨的手指刚碰到铁盒，里面的糖纸就像被风吹动般沙沙作响。
最顶层的糖纸用回形针别着张便签："2019.03.15 墨墨在图书馆崴脚，护具踝关节加弹簧片"。
糖纸边缘沾着蓝色墨水，和顾砚实验室处方笺的颜色相同。
"这些都是......"
她的护具膝关节发出"咔嗒"声，想起七年来收到的护具里，总夹着三颗薄荷糖。
"每次给你寄护具前，"顾砚的拇指蹭过糖纸折痕，"我都会在烤箱里藏一张。"
他翻出张2020年的糖纸，背面画着简易的护具草图，鞋跟处标着"墨墨的跟腱需要0.5cm缓冲"，"那年你在伦敦说想家，"他的声音轻下来，"我就把糖纸折成了飞机。"
铁盒底部突然掉出个透明罐，里面躺着1095颗糖纸船。许墨捡起艘2021年的小船，船帆上用铅笔写着："墨墨今天在视频里笑了，护具暗袋多塞两颗糖"。
罐底沉着片银杏叶，叶脉间用针刻着她的舞鞋尺码。
"顾砚，"她的手指划过糖纸船上的波纹，"你怎么记得这么多......"
"你的每个电话我都录了音。"
顾砚从拐杖空心处抽出个MP3，屏幕上还贴着她的演出照，"2022年你说'纽约的雪像糖霜'，"他按下播放键，许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就把护具的防滑纹，刻成了糖霜的纹路。"
烤箱突然自己启动，托盘里滑出块心形糖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68Hz"。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发出轻快的蜂鸣，她看见顾砚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糖纸，正是她三年前寄去的、包着失败糖糕的那张，被他用透明胶带粘成了护具形状。
"所以每次护具暗袋里的糖，"她把糖纸船放进顾砚掌心，"都是你的回信？"
顾砚的手指合拢，糖纸船的帆蹭过他掌心的茧："嗯，"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拐杖尖在地板上画出波浪线，"你说'今天好累'，我就放薄荷糖；你说'演出成功'，就放你最喜欢的枫糖味。"
实验室的通风扇送来银杏叶的清香，许墨的护具与顾砚的拐杖在烤箱前形成倒影。
她忽然发现，铁盒里所有糖纸的折痕，都能拼出护具2.0的支撑板轮廓，而顾砚的白大褂内衬，不知何时缝满了糖纸碎片，在灯光下像极了星空。
当她的手指触到他袖口的糖纸补丁时，烤箱恰好"叮"的一声，新烤的糖糕上，巧克力酱画出的共振波形正在慢慢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