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实验室的玻璃门刚滑开，许墨的护具踝关节就"咔嗒"一声磕在金属门槛上。
消毒水味里混着浓郁的枫糖香，烤箱正发出规律的"嗡鸣"，像极了七年前她第一次闯进来时的场景——那时他正把糖糕面团按成护具模型的形状，被她撞个正着。
"小心门槛。"
顾砚的拐杖先探进来，杖尖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点，"上个月新换的防滑条，"他侧过身让她先过，白大褂袖口露出半截银链，"还没来得及打磨圆角。"
许墨的护具足尖套碾过地面的银杏叶贴纸，那是她三年前寄来的手信附件。
玻璃陈列柜在顶灯下发着冷光，十二代护具模型按年份排开，XM-001的支撑板上还留着她当年练鞭转时磕出的凹痕。
"看最上面。"
顾砚的拐杖挑起天花板的电动开关，顶层玻璃柜缓缓降下。
他戴上白色棉手套，像捧易碎的标本般拿出泛着蓝光的护具，脚踝处的柔性屏正显示着模拟的关节压力曲线。
"智能护具2.0？"
许墨的手指悬在记忆棉表面，护具内侧的绒布突然亮起幽光，"X.M"和"G.Y"的烫金小字中间，砚台图案正随着她的靠近变换颜色。
"去年生日前就做好了。"
顾砚的拇指蹭过芯片槽边缘，那里刻着极小的日期"2024.05.20"，"本来想等你从伦敦回来，"他的声音被烤箱的"叮"声打断，"结果你在后台崴了脚，"他指向柔性屏上的红色预警区域，"这里的压力传感器，能提前十五分钟识别距骨过载。"
许墨蹲下来细看芯片上的纳米雕刻，舞鞋与解剖刀交叉的图案里，藏着行用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字："你的每个旋转，都是我的共振频率。"
烤箱托盘弹出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七年前的平安夜，他塞给她的护具暗袋里，也有块刻着"圣诞快乐"的巧克力。
"顾砚，"她的手指划过护具2.0的透气孔，那些菱形孔洞排列成她的生日数字，"这些年你寄的护具......"
"每代都有录音模块。"
顾砚摘下手套，掌心的茧子刚好吻合护具的握持位，"你在巴黎说'足弓发酸'的那场演出，"他拉开文件柜最底层，蓝皮笔记本里掉出张SD卡，"我把你的呼吸频率，"他的声音轻下来，"设成了护具的默认提醒音。"
烤箱里的枫糖核桃糕还在冒热气，油纸袋上的护具轮廓用巧克力酱画得歪歪扭扭，显然是单手操作的痕迹。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突然升温，她看见顾砚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糖纸，正是她上周寄来的、包着烤糊糖糕的那张。
"所以每次的糖糕，"她捏起块核桃碎放进他嘴里，"都是护具研发的副产品？"
顾砚嚼着糖糕含糊点头，拐杖尖在地板上画出个圆："XM-007的缓冲层配方，"他指向陈列柜里的第三代护具，"就是用你烤焦的糖糕改良的，"他的眼睛弯起来，"焦糖化的温度，和记忆棉的塑形温度刚好一样。"
实验室的通风扇轻轻转动，把糖香送进每个角落。
许墨的护具与智能2.0在灯光下形成倒影，她忽然发现，XM-012的支撑板弧度，和她昨晚练功时随手画的舞鞋草图分毫不差。
而顾砚的拐杖顶端，不知何时多了个舞鞋形状的装饰，与她护具上的砚台刺绣遥遥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