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这个防滑垫......"
她的声音在旋转中破碎，镜中倒映出顾砚的白大褂领口微敞，锁骨下方的皮肤在追光下泛着微光，半片黑色墨迹若隐若现。
护具的传感器发出蜂鸣，许墨的呼吸骤然加快。
她在动作的惯性中转身，正面撞上顾砚的目光，后者的手指正不自然地遮挡着锁骨："墨墨，这个动作的踝关节压力值......"
"不是压力值的问题。"
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她伸手轻轻扯开他的衣领，白色医用胶带下，半片纹身赫然显现——是她七年前撕碎的《舞蹈医学笔记》残页，"砚台承墨"西个字的笔画，正沿着他的锁骨走向蜿蜒。
顾砚的呼吸变得沉重，监测仪的心率曲线突然飙升至140次/分："2018年平安夜，"他望着镜中她颤抖的指尖，"你撕毁笔记时，"他的声音低下来，"有37片残页飘落在实验室地板，"他展示着手机里的扫描件，"我拓印了每一片，"他的手指划过纹身边缘，"最终选了这片，因为上面，"他的喉结滚动，"有你指甲划过的毛边。"
许墨的指尖轻轻触碰纹身，护具的魔术贴勾住他的衣领："所以每次帮我调整护具时，"她望着墨迹渗透的皮肤，"你都会故意让领口敞开，"她的声音发颤，"让我在镜中，"她的目光与他交汇，"看见你藏了七年的，"她的手指划过"砚台"的笔画，"勇气。"
顾砚忽然取下白大褂，露出整片锁骨纹身——完整的笔记残页图案在他的锁骨至肩胛骨间展开，墨迹的走向竟与她护具的肩带支撑结构完全吻合："墨墨，这个角度，"他指着纹身的延伸方向，"是你做阿拉贝斯舞姿时，"他的声音轻下来，"肩颈肌肉的发力轨迹，"他展示着3D建模图，"我让纹身师按照，你护具的力学结构，"他望着她的眼睛，"定制了轮廓。"
许墨的护具加热垫突然启动，是顾砚远程设定的38.5度。
她望着镜中交叠的纹身与护具，忽然想起大学时的解剖课，顾砚曾在黑板上画下锁骨的解剖图："锁骨是最接近心脏的骨骼，"他当时说，"也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
现在，他将她的字迹纹在这片骨骼上，如同为心脏筑起了爱的铠甲。
"顾砚，"她的手指划过他锁骨的凹陷处，"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七年前撕毁笔记时，我最心疼的是那句没写完的'砚台承墨，墨染砚心'。"
顾砚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按在纹身的空白处："这里，"他轻声说，"在等你补全，"他的声音低下来，"后半句。"
镜房的灯光突然调暗，追光聚焦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显示心率与顾砚完全同步，而他的监测仪正将此刻的生理数据，转化为新的护具设计参数。
她知道，这个将她的每个细节都刻入骨骼的男人，早己把爱变成了可触摸的永恒——在防滑垫的精准定位里，在纹身的墨迹走向中，在每次心跳与舞姿的共振时。
"顾砚，"她忽然踮脚，在他纹身的"砚台"笔画上落下轻吻，"后半句是，"她的声音混着呼吸的热气，"墨离砚台，心随砚生。"
顾砚的手指骤然收紧，监测仪发出房颤预警。
他低头望着她后颈的砚台纹身，与自己锁骨的墨迹在镜中合成完整的圆形："墨墨，"他轻声说，"从你捡起第一片碎页开始，我们的故事就不再有撕碎的可能。"
许墨踩着防滑垫旋转，护具的足尖套与地面发出清亮的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