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锁的蜂鸣声在暴雨中格外清晰，许墨的护具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顾砚的白大褂滴着雨水，镜片上蒙着水雾，却精准地堵住了她通往阳台的退路。
他的右手还握着实验室常用的解剖刀柄 —— 那个她七年前摔碎又被他粘好的旧物。
"墨墨这是第 37 次潜入我房间，" 顾砚的声音混着雨水的冷冽，却在看见她手中的桂花糖糕罐时，软了三分，"不过这次，" 他望着她护具上的砚台刺绣，"终于肯看看我藏了七年的冰箱？"
许墨的手指绞着糖糕包装纸，魔术贴发出细碎的响："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怎么知道？"
顾砚取下眼镜，露出带红血丝的眼睛，指尖划过她护具的定位模块，"你的 XM-009 型号护具，从 2019 年巴黎首演开始，" 他的声音低下来，"定位系统就没关过。"
窗外闪电划过，映出他睫毛上的水珠："我看着你在伦敦摔倒，在敦煌中暑，" 他忽然逼近半步，雪松气息混着雨水的冷冽，"却只能在纽约的实验室，" 他望着她脚踝的旧伤，"冻一罐永远送不到的糖糕。"
许墨的后背抵着书架，《舞蹈医学笔记》复印件在暴雨声中发出脆响："顾砚，你为什么......"
"为什么保存这些？"
顾砚打断她，从白大褂内袋掏出个铁盒，里面是 1024 片情书碎片，"因为七年前你撕毁笔记时，" 他的手指抚过她当年的字迹，"我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望着她后颈的纹身，"碎成了和纸片一样的形状。"
暴雨在窗外咆哮，许墨的护具突然发出低电量警报，是七年前她习惯的薄荷提示音。
顾砚的嘴角泛起苦笑："连护具的提示音，" 他轻声说，"都还是你喜欢的味道。"
"顾砚，" 许墨忽然抬头，眼泪混着雨水的倒影，"你明知道我收了支票又退回，" 她的声音发颤，"为什么还要躲去纽约？"
"因为我怕，" 顾砚的喉结剧烈滚动，"怕自己会像我妈一样，" 他望着书架上顾母寄来的枫糖浆，"用爱的名义，困住你的旋转。"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暴雨更凉："所以我把对你的爱，" 他指着冰箱里的糖糕，"冻成了可量化的温度，" 他望着笔记上的公式，"写成了不会出错的力学方程。"
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敲出两声轻响 —— 七年前约定的 "真话信号"。
顾砚的肩膀骤然放松，像卸下了七年的重担："墨墨，" 他轻声说，"其实我每天都会打开冰箱，" 他望着糖糕罐上的冷凝水，"闻一闻江城的初雪，就像，" 他望着她的眼睛，"闻一闻，" 他的声音低下来，"你当年在实验室，" 他的手指划过她护具的魔术贴，"煮糖糕时，" 他耳尖发红，"沾在我白大褂上的甜。"
窗外的暴雨忽然转急，许墨看着顾砚发梢滴落的雨水，忽然想起七年前雪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实验室门口，睫毛上挂着冰晶，却笑着递给她护具："墨墨，这次的护具，" 他当时说，"足弓支撑增加了 0.5mm，因为你的倔强，" 他耳尖发红，"值得多一点偏爱。"
"顾砚，" 她忽然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我从来都没逃，" 她摸着他掌心的茧，"我只是，" 她望着书架上补全的笔记，"在等你，" 她的声音轻下来，"等你走出实验室的公式，" 她顿了顿，"看见，" 她抬头时，镜片上的水雾模糊了视线，"我藏在每个护具里的，" 她的眼泪砸在糖糕罐上，"不敢说出口的喜欢。"
顾砚的手指骤然收紧，护具的定位模块在暴雨中发出轻响。
他忽然低头，吻落在她护具的砚台刺绣上，体温透过记忆棉传来："墨墨，" 他的声音混着雨水的轰鸣，"这次，" 他望着她的眼睛，"换你逃，还是，" 他的手指划过她手腕的脉搏，"换我，" 他的声音低下来，"走进你的暴风雨？"
许墨的手环在暴雨中震动，显示心率 132 次 / 分 —— 和七年前雪夜离别时相同。
她忽然抱住他，护具的加热垫与他的体温共振："顾砚，" 她埋在他颈窝，"我再也不会逃了，" 她摸着他后背的，"就像你，" 她抬头时，镜片上的水雾倒映着他的眼睛，"从来都没让我，走出过你的视线。"
暴雨在窗外肆虐，顾砚的白大褂滴着水，却将许墨抱得更紧。
他忽然轻笑，笑声混着雨声："墨墨知道吗？"
他指着书架上的笔记，"每个糖糕罐的标签，都是我凌晨三点写的，" 他望着她惊讶的眼睛，"因为那时的纽约，" 他的声音低下来，"和江城的深夜，" 他的手指划过她后颈的纹身，"有相同的寂静，适合，" 他忽然笑了，"想你。"
许墨望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忽然发现，这个用七年时间把爱藏进冰箱和书架的男人，此刻眼中倒映的，只有她和窗外的暴雨。
而她知道，当护具的定位信号在暴雨中闪烁，当糖糕的甜混着雪松的冷，属于他们的七年质问，终将在这场暴风雨中，得到最温暖的答案。
"顾砚，" 她忽然说，"我们的冰箱，以后可以装满新鲜的糖糕吗？"
他望着她手中的糖糕罐，忽然笑了，笑得比初晴的阳光更暖："好，" 他轻声说，"以后的每个雪夜，" 他望着窗外的暴雨，"我们一起煮糖糕，而每个晴天，" 他的手指划过她护具的透气孔，"就把过去的七年，" 他望着她的眼睛，"熬成，" 他的声音低下来，"比糖糕更甜的现在。"
暴雨在窗外咆哮，却抵不过两人交叠的心跳。
许墨知道，这个曾用医学公式封存爱意的男人，此刻正用体温告诉她，所有的等待与收藏，都是为了此刻，在暴雨中的重逢 —— 没有质问，只有相拥，只有砚与墨，在时光的洪流中，终于完成了迟到七年的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