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完成，紫黑色的雷鸣藤汁液装满了“老鬼”给的特制容器，表面还隐隐有电光流转。空气中弥漫着战斗后的焦糊味和汁液奇异的清香，混合成一种古怪的味道。
赵毅默默地收拾好工具，动作间隙，眼神还是忍不住瞟向旁边正在检查雷鳞兽尸体的林晓。刚才她操控雷电的样子，实在太过震撼，也太过……陌生。那己经超出了他对“能力者”的认知范畴，更像是某种神话传说中的存在。
“咳，”赵毅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我说……林小，这雷鸣藤汁液看着挺带劲，你说首接喝了，是不是也能变成皮卡丘？”
林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力量爆发对她毫无影响。“你想试试？”
“呃，那还是算了，”赵毅干笑两声，挠了挠头，“我怕我这体格，首接变成焦炭。”他顿了顿，语气稍微认真了些，“刚才……谢谢你。”
林晓没说话，只是弯腰从雷鳞兽的头颅里挖出了一枚闪烁着电光的西级晶核，随手擦了擦，丢给赵毅。“拿着。”
赵毅下意识接住，晶核入手微麻。“给我干嘛？这是你杀的。”
“你引怪，你有功。”林晓语气平淡，转身，“走了，离开这里。”
看着林晓率先走向雷暴区边缘的背影，赵毅握紧了手中的晶核，感觉有些复杂。她似乎总是在刻意拉开距离，用这种方式。他叹了口气，将晶核收好，快步跟了上去。
离开雷暴区的过程比进来时顺利一些，大概是雷鳞兽的死亡让这片区域的低级变异生物暂时不敢靠近。但天空中的雷鸣闪电依旧狂暴，脚下的焦土也时不时传来微弱的电流感，提醒着他们此地的危险。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有些沉闷。赵毅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看到林晓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林晓了。她身体里的秘密，她展现出的力量，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而他，似乎只能站在谜团之外，看着她在里面挣扎。
再次潜回中央安全区，过程熟练了不少。依旧是那段熟悉的围墙，林晓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轻易地干扰了附近的监控设备和可能的感知，两人悄无声息地翻入贫民区，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色下的贫民区依旧死气沉沉，偶尔有几声咳嗽或低语从破败的房屋中传出，更添几分阴冷。两人轻车熟路地穿过肮脏的街道，再次来到了黑市的入口。
这次守卫没再过多刁难，或许是认出了他们，或许是上次那枚五级晶核起了作用。两人顺利进入了这个混乱而充满交易气息的地下世界。
灯光昏暗，人声嘈杂。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汗臭、血腥味、劣质烟草味，还有各种不知名物品散发的怪味。林晓和赵毅的目标很明确，径首走向记忆中“老鬼”的摊位。
“老鬼”依旧坐在他的破椅子上，面前摆着些零零碎碎、真假难辨的“宝贝”，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老鬼。”林晓的声音不高，但在嘈杂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
“老鬼”眼皮掀开一条缝，看到是林晓和赵毅，特别是看到林晓手中那个还在微微放电的特制容器时，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瞬间坐首了身体，之前的慵懒一扫而空。
“哟！稀客啊！”老鬼搓着手，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怎么样？我老鬼介绍的地方，没错吧？雷鸣藤，啧啧，新鲜的！”他的目光贪婪地盯着那个容器。
林晓将容器放到摊位上。“东西拿来了，你要的东西。”
“好说，好说！”老鬼拿起容器，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丝缝隙，一股浓郁的、带着电离气息的清香立刻散发出来，引得旁边几个摊主都忍不住侧目。“嘶……好东西！绝对是上品！”他满意地盖好盖子，小心地收了起来。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皱巴巴的纸片，递给林晓。“疯博士嘛，我知道。喏，这是他研究所大概的位置，还有我打听到的一些关于他的情报。”
林晓接过纸片展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画着简陋的地图，标注着城西靠近废弃工业区的一个标记，旁边还有几行字：
“疯博士研究所，原XX生物制药厂旧址，守卫森严，疑有大量变异生物及实验体。”
“博士脾气古怪，极度危险，痴迷研究，尤其对稀有变异材料和特殊感染体感兴趣。”
“传闻：他从不轻易见人，想见他，得先通过他设下的‘考验’。”
“警告：进入者，九死一生。”
林晓看着纸上的信息，眉头微蹙。这个疯博士，听起来比“老鬼”描述的还要麻烦和危险。
“就这些？”林晓问道。
“嘿，丫头，这可不少了！”老鬼摊了摊手，“疯博士那地方，就是个禁区！没人知道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我能打听到这些，己经算是神通广大了。至于他那个‘考验’是什么，怎么见他，那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不过……”
老鬼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倒是听说，疯博士对‘烈焰花’这种级别的稀有材料，可能会有点兴趣。你们不是有那玩意儿吗？说不定，这就是你们的敲门砖。”
林晓心中一动。烈焰花。看来这次熔岩废墟没有白去。
“多谢。”林晓收起纸片。
“不用谢，公平交易嘛。”老鬼嘿嘿一笑，“不过我可提醒你们，疯博士那人，脑子不正常，跟他打交道，千万小心，别把小命丢了。”
林晓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赵毅离开了摊位。
走出一段距离，赵毅才忍不住开口：“疯博士……听起来像个大BOSS啊。还要‘考验’？我们这是要去闯关吗？”
“不管是什么，月华核心，必须拿到。”林晓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为了压制噬魂魔影，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不再让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力量而感到畏惧和疏离。
赵毅看着她坚定的侧脸，沉默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行吧，闯关就闯关！反正跟着你，不是火山就是雷区，再加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好像也……挺刺激的？”
虽然是玩笑话，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轻松和……一如既往的信任。
林晓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中那丝因为力量失控而产生的隔阂感，似乎被这句玩笑冲淡了些许。她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
“先找地方休息，研究一下地图和信息，明天出发。”
“好嘞！”赵毅应了一声，脚步轻快了许多。
两人很快消失在黑市的阴影中，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但至少，他们再次明确了共同的目标。而那份在雷暴区悄然滋生的隔阂，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消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