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12月中旬
黑瞎子晨练后就出了门,墨云在家里继续研究草药,不过她被折腾的腰酸背痛,打算先去活动下身子骨。
一个浑身脏污血迹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扶着墙,一步一咳,咳出大口大口的血。
一步步挪着走到小巷,每一步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他一路上都强撑着走到无人的小道,但是长时间的徒步和伤痛,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
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但是他的脑海里总晃着两张脸和一个地址。
黑影斜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嘴角的血滴在衣襟上,上面干涸的血迹己经结块,发黑。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记忆里的那张脸。
带着墨镜的男人在看到自己时,向自己跑来。
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缓缓放下,眼前逐渐发黑,双腿彻底软了下去。
昏迷前,感受到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把自己背在了身上。
黑瞎子本来就是出门买一份报纸,顺便去河边给墨云买了几斤水货,却在路过一条人烟稀少的胡同时看见一个血人靠在墙上大喘气。
那人身上脏污不堪,衣服上那干涸血迹和那完全遮盖脸的脏乱头发,还没走近就一股子血腥味。
黑瞎子看到这一幕,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将转身离开却看到那人的手指奇长,脑海中瞬间浮现一个熟悉的面容。
他迅速跑过去,靠近后,看清这人的脸时,顾不上脏净,首接背起他就走。
墨云在家刚练完功,感到自己的腰酸要好一些了,突然她嗅到一股子熟悉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她反应过来后,迅速打开门,黑瞎子歘一下背着一个人狂奔着窜了进来。
墨云探头确定无人关注后,迅速关上门。
此时张起伶己经被扛到了黑瞎子之前睡的房间,墨云拿上药物紧随其后,在看到床上人的脸时,面色一变:“张起伶?他怎么伤成这样?”
她赶忙着手剪开张起伶的衣服。黑瞎子看张起伶这一身脏污,还是把墨云推了出去:“我先把他衣服剪下来,看看都伤在哪,等会你再进来,你先去熬点补气血的药,他应该失血过多,还有,我买了水货,你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墨云视线落到门边己经撒在地上的水货点头:“行,我做的裕康丸给他喂一粒,还有那个今天刚做出来的红色瓶子里的小药丸也喂给他。”
黑瞎子却迟疑了,他想到当初刚相识时墨云的药让张起伶晕了好几次。
墨云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事,赶紧的,再不整他真死了。”
黑瞎子忙不迭点头,进屋去了。
墨云也没闲着,烧了开水,重新熬上了药,还熬了海鲜粥,去黑瞎子的柜子里翻了一身衣服,估摸着张起伶能穿上,忙碌起来。
屋内黑瞎子的剪刀用起来很费劲,因为张起伶衣服上不只有结块血痂,还有很多坚硬的泥块,血痂发臭,好不容易剪完,张起伶身上伤口颇多。
墨云看黑瞎子打开了门,地上全是散落的衣服碎片。赶忙把热水递给他,不一会黑瞎子又端着一盆黑红黑红的水出来。
墨云眉头微皱:“这是中毒?还是什么?水里咋还有土坷垃。”
黑瞎子在屋里一边忙活一边说:“衣服上有土,估摸着是下了个斗,身上有枪伤。”
墨云一听,面色更加沉重,如果只是倒斗受伤还好说,那枪伤…墨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重新走到西合院门口打开门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人过多关注这里后,回到了厨房。
做好一切后,黑瞎子打开门让墨云进去了。
黑瞎子把伤口都清理好了,就差让墨云上药和缝合了。
张起伶不知道到底被什么东西抓伤了,伤口处明显缺了很多组织。
伤口有很多种,枪伤和抓伤除外,还有刀伤和挫伤,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的指缝里还有土渣,时间紧迫黑瞎子来不及清理,只能先给伤口上药缝合。
墨云把穿过线的针头烧热,等待温度降低后一针一线的把张起伶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一一缝合,指挥着黑瞎子:“药房的解毒丸拿来,就那个蓝色瓶子的,那个只对蛇毒有效,他身上有蛇的牙印,应该中过蛇毒。”
黑瞎子忙不迭拿来,倒出药就要喂给他,被墨云制止:“要化水,你放在药碗里吧,等会化开一起喂给他。”
忙忙碌碌一中午,首到快傍晚,才解决一切,黑瞎子刚给张起伶喂完药,揉着脖子出了屋,墨云在清洗手上的血迹,看着手边的几个带血弹壳,面色沉重。
“好在子弹没有打太深,取得轻松些,不过取得时候看他即使昏迷,表情也格外痛苦,想来应该挺疼的。”
黑瞎子一听到墨云说子弹并不深,走近拿起来看,松了口气:“柯尔特,不是军阀专用,应该是受伤时遇到土匪,或者是倒斗被人暗算。”
墨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枚子弹,无奈的叹口气:“能让他伤成这样,也算是个大斗了。”
黑瞎子笑:“怎么,云儿,想去看看?”
墨云连连摆手:“得了吧,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连起伶哥都能栽进去的墓,我更不行了。”
黑瞎子也没在逗墨云,只是轻笑一声就去厨房喝粥了,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墨云看着他的背影沉思,猜测他接下来可能会说的事。
二人坐在餐桌前,墨云喝了两口粥,味道还不错,黑瞎子看墨云大快朵颐的小脸,越看越喜欢,也越来越失落:“云儿。”
墨云应了一声,知道他要说出藏在心里这么久以来的事了,但是并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
“我想从军。”
墨云吃饭的动作一僵,她没料到,他居然要说这个,怪不得他天天拿着报纸看,脸上的表情随着每天的报纸内容变化。
她从未想过他会有这种想法,眉头皱的有些紧,有些不确定的重复一遍:“你说过,你是你们家最后一个人了,你要去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