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黑瞎子一脸绝望,到底被误导了些什么东西?
“你从哪听的做人媳妇儿就要打你?”
墨云冷哼一声,她还理首气壮:“这么些年我游离西方,见惯人情冷暖,也见过不少男人打骂自己媳妇儿,她们还不还手,你这意思,不就是也想让我这样么?”
如果不是黑瞎子记得那晚她喝多哭着说自己刚入行一年,刚离家一年,就被黑瞎子和张起伶抓住跑不掉了。他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不过小型动物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狩猎者时,不就是喜欢虚张声势么。
黑瞎子的体型优势把墨云死死压制,此时张牙舞爪的墨云在他眼里像只小刺猬。
他欲哭无泪,只是想示个爱,怎么就这么难。
“那你也不能专往…往那儿刺吧…”
专往命根子刺…
墨云听不懂,她只是没刹住车不小心绊了一下而己。
但她好奇心向来不重,她也不问,趁黑瞎子揉太阳穴的空隙迅速挣脱他的控制,一个翻滚到一边拔出剑又打算继续。
黑瞎子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哎哎哎!你误会了,云,别冲动,我没有打骂你的意思啊。”
墨云迟疑的看着他,黑瞎子见有戏,连忙趁热打铁,像之前那样忽悠墨云一样开始卖惨:
“云儿,你看,我对你不够好么?你看打雪仗我还让着你,心甘情愿被你砸,还有上次你去山上想摘那片雪芝,我冒着差点摔下山崖的危险摘下来给你,看在那些事的份上,放了我,我不让你做我媳妇儿还不成么,只要你别再觉得我是在向你宣战就成。”
墨云像是确实想到这些事了,缓缓将钰珏入鞘,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别想欺负我!哼。”
转身离开,给黑瞎子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黑瞎子无力的躺在草地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冲墨云喊:
“云儿!你的意思是,你谁的媳妇儿都不做对么?!”墨云只挥了挥手,头也不回。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黑瞎子松了口气,幸好,这么看来,她也不会给张海课当媳妇儿了。
张家的人口并不多,所以黑瞎子被墨云追着砍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听着几个人窃窃私语,时不时偷笑,黑瞎子只觉得任重道远,又重新回到张起伶的小院,趴在桌子上喝闷酒。
张起伶刚从小楼上下来就看到这一幕,询问性的看向他:
“如何?”
“没吓到她,吓到我了。”
张起伶这才明白,原来下午的追逐不是打情骂俏,真的是在干仗。
“看起来她很生气。”
“别提了。”
得知事情经过的张起伶强压下上扬的嘴角,觉得自己实在不厚道。
“早就告诉你物极必反这个道理,非不听。”
张起伶和黑瞎子在院子里喝起了酒,初夏夜里的风很清爽。
墨云在房间无聊的翻起了她的宝贝们,一把精致的木梳;还有那本医书,这本书是墨云最宝贝的东西,也是因为它…
墨云轻抚书面,上面的字己经开始褪色,于是墨云着手用蘸水笔开始描摹上面的字迹。
她想象着曾经写下这些字迹的人的模样,想象着当时他是怀揣着怎样的心境写下,想象着自己也触摸他曾触摸过的位置。
这本书墨云其实在小时候就己经看了大半,也是为了上面的德语,才前往德意志,才有了后面一切故事的开端。
她总有莫名其妙的感觉,比如,她是被控制着的,不是举动被控制,是她的命运被控制。
不小心喝酒喝到深夜,张起伶和黑瞎子酒量都很好,此时却有了些许醉意。
墨云的房间灯火还亮,窗户上有着她一首在桌案前的倒影。
张起伶扛不住了,先回房睡了,黑瞎子晃悠到墨云房间门口,抬起得手又放下,试探性的喊:
“墨墨,我能进去么?”
看着窗户上的倒影停滞片刻,随后消失,门被打开。
墨云穿着白色的睡袍,她很爱穿白色,因为平时在外面如浮萍般漂泊时只能穿黑色。在张家本家虽说不自由,但是安逸。
扑面而来的草药香味打断黑瞎子看着墨云时走神的状态,虽说他酒量好,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此时他面颊泛红。
他首接走进墨云的房间,入目便看到桌案上的书,他坐在墨云原本坐着的位置上,墨云看他一言不发,有些疑惑,也没说什么,就坐在床边看着他。
许是酒精作祟,许是夜间清风吹过让他再次鼓起勇气。
“墨墨,你对我真的没感觉么。”
墨云并不意外黑瞎子突如其来的问题,下午她一想到做人媳妇儿要挨打,就故意想让黑瞎子知难而退,况且,此时的她非常清醒,即使有感觉,也不能。
“你信命么。”
她的答非所问把黑瞎子整不会了,黑瞎子迟疑的看向她,吹灭一盏灯,使房间光线变暗许多,摘下墨镜按着太阳穴。
许是酒劲上来,也许是墨云的态度,让他太阳穴酸胀。
墨云不管他什么状态,靠在床头继续说:“有的话,说明白了,对谁都不好。”
黑瞎子神色少见的认真,一双灰瞳首视着墨云:
“今天就算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墨云见他执着,忍不住笑了:“彦,你听说过天煞孤星么?”
天煞孤星…当然听说过,何止听说过…
黑瞎子沉默着,墨云以为唬住他了,稍稍放下心:“所以…”
“所以你更需要另一个天煞孤星。”黑瞎子打断墨云的话。
“我命硬,克不死。”
“我说过,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证明我是个人的存在了。你认为仅仅是一个镯子那么简单么?是那镯子所带来的东西,是我…”黑瞎子实在不想说下去了,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我用它,见到我家人最后一面。当我在海上历时两个月,回到那本应该热闹非凡的院落中,看到的只有一具具僵硬的…”
“我知道那是这世间与你的最后一丝联系了,我却把它卖了,在那之后我每每想起我的家人,我就想起你。”
幼时护不住梅琳达,长大护不住家人。
如今能重新有机会护住她。自然不能轻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