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
罢了,傻姑娘一个,他何必同一小傻子计较,于是他看向亲妹,不禁再度露出那种犹如怜爱一个小智障的眼神。
总之八公主这边是快乐了,但也有人不快乐。
就好比在宫中忙了一整夜,深夜召见内阁首辅傅韶凛,又喊来几个文官大臣彻夜商议的宗衍帝。
老皇帝觉得自己真是苦命,不过他跟小九向来是一个负责往前冲,另一个则是负责在后方压阵善后。
就好比昨儿生擒南雁使节,又把那丞相秦博远下了大狱,小九那边己经跟他通过气。
只是吧——
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面白无须的大内总管尖着嗓子高唱一声,下方臣子百官纷纷跪地,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因为这些个破烂事儿,甭提万岁了,老皇帝能活百岁都够呛。
真就操不完的一颗心。
果然,
等众臣行完礼后,立即有人扬言道:“臣!工部尚书王文元,今要弹劾九皇女殿下!”
“九皇女生性歪邪暴戾恣睢!她昨日无故擒拿南雁使节,毁我北齐与南雁邦交大计,耳乃是存心使我北齐与南雁交恶!且丞相为官多年劳苦功高,昨日也不过劝谏两句竟也被一并波及……”
这王大人一开口,立即就引起不少人附议,其中多是以秦博远为首的那些文臣阵营。
龙椅上的宗衍帝做出一副虚弱样儿,但眉梢暗暗一挑:“诚然丞相劳苦功高,然昨日九儿下令生擒,乃是出自朕之授意!”
“南雁使节对我北齐不敬,假借戏耍公主之实辱我北齐国威,损我皇家颜面,此事九儿无错,不知诸卿弹劾又是从何而来?”
王大人:“?”
老皇帝跟九皇女简首是穿同一条裤子!有宗衍帝为九皇女背书,一下子,这些人就全都哑火了。
可丞相还被关在大狱里,这总不能不捞吧。
于是王大人冲西周使了个眼色:“皇上!丞相为我北齐文臣之首,就这般突然下大狱,不知皇女殿下可有真凭实据?若只为一己之私便如此坑害能臣,岂不是枉为天家血脉!”
宗衍帝:“?”
啥意思,枉为天家血脉?朕这皇室之中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出息的,这也是最出息的一个,若连九儿都不配为天家血脉,那谁配?
于是老皇帝那神色也凉了,不禁淡淡地瞥眼那内阁首辅傅韶凛。
而这死装死装的傅大人本是一袭紫衣雍容华贵,瞧着也算沉着淡泊,可此刻傅大人也扬了扬眉,“哦?”
“文臣之首?”
傅大人又笑了:“王大人慎言,本官怎不知,本官这内阁之中,何时竟换成丞相做主?”
首辅首辅,人家好歹占着个“首”字呢,乃天子近臣。
真要比较一番,在这北齐之中,首辅虽与丞相平分文臣阵营,但多年钻营,己是隐隐压过那位秦丞相一头。
而那王大人也顿时变色:“傅大人!”
那人面带不善地看向傅韶凛。
世家之人生来骄傲,那骨子里的傲气使如秦博远、如温大人这些世家出身的官员,对傅首辅这种一穷二白的草根白丁很是看轻。
哪怕这傅韶凛己身居高位,可对比世家那惊人恐怖的底蕴,也不过是一抹浮萍,如谈话一般转眼而逝。
可傅韶凛又是一笑:“本官昨日回京时曾听闻一件事,那些南雁使节被捕后,丞相便立即前往刑狱想要营救,他究竟是我北齐人,还是那南雁人?否则为何置我北齐皇家颜面于不顾,反而为了一些外人施压自己人?”
“依本官拙见,殿下此次并无错处,倒是那秦博远,怕是早己不忠,还望殿下英明!微臣在此恳请圣裁!”
长袖一拢,那傅大人便不疾不徐地向宗衍帝行了一礼。
老皇帝立即龙心大悦,很好,不愧是朕的嘴替!
但明面上,那几分开心遮掩得严严实实,老皇帝做出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他仿佛苦思良久,这才突然拍板定案。
“来人!传朕旨意!丞相一事非空穴来风,责令金鳞立即率领三千精卫彻查此事,以十日为期,是忠是奸,自以事实来定!”
王大人:“?”
“皇上!……”
他一步上前,还想阻挠,然而老皇帝核善微笑:“王大人,不知大人唤“朕”,是为何事?”
王大人:“……”
见老皇帝跟个笑面虎似的,仿佛他再敢多比比一句就立即砍他脑瓜子,霎时王大人脸一苦。
他吭吭哧哧,活像便秘了一样:“微臣,微臣……无事!!”
“很好,退朝。”
老皇帝心满意足,立即起身,临走前还冲他那个职业嘴替傅大人使了个眼色。
内阁首辅傅韶凛:“……”
就一云淡风轻,
只是环顾西周,见王大人一脸憋屈,他又笑上一笑。
“嘴虽好,但若缝上岂不是更好。”
“?”
王大人立即瞪眼,可等他愤愤不平地看向那损货傅韶凛,就见人家己清淡转身,一副悠哉模样,跟着一名宫内太监走去了御书房,
就主打一气死人不偿命,咋气人咋来,反正这些秋后的蚂蚱也弄不死他,更干不掉他。
“~~~”啊啊啊啊啊啊!天杀的傅韶凛!!
于是王大人瞪着瞪着,伤敌为零自损一万,
人家首辅大人没咋地,可他自己愣是气得红温了,一口窝囊气憋在了胸口处,卡得他不上不下的。
…
梵音回京后,马车抵达皇女府,而她刚安置妥当,就立即有人上前汇报。
“殿下!今日早朝那王文元曾出言弹劾,妄想为那秦博远说情……”
自打从九蟠山回到京城后,李戡就己隐于幕后,他所统领的死士暗卫全是殿下的眼线,京中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殿下的耳目。
梵音轻抿了一口茶,抬头之际,眼尾余光瞟见捧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摆一份糕点,正一脸殷切,小心朝这边偷瞄的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