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梵音,这傅少珩心里眼里便全是不忿,像是当真因那八十军棍把人恨进了心眼儿里。
可就在这时,一名金鳞卫大步走来,
傅少珩神色一变,连忙便道:“韩兄!不知阁主他?”
“来人!”
那金鳞卫打了个手势,并高声道:“阁主有令,这傅少珩不知分寸屡次来扰,且先给他个教训,废他一手,以儆效尤!”
傅少珩:“?”
傅少珩:“?”
傅少珩突地一惊,人也懵了,
他刚想开口,可此时己有人飞快上前,
旋即“嘎嘣”一声,
“啊啊啊啊啊!!”
断骨之声瘆人至极,也听得人心头胆寒,
而那傅少珩则猛然惨嚎。
…
这也不过是一场小插曲罢了,
当傅少珩上赶着凑上前去,却被人家金鳞阁主废了一只手时,梵音这边也己在众多金鳞卫的护送下回到了皇女府。
这位殿下早在十六那年便己出宫开府,皇家子嗣不少,可旁人开的全是公主府,唯有梵音这儿是高挂着一块“皇女府”的匾额。
这皇女府同样位于城东,且离皇宫很近,能住此处的皆为权贵,如六部尚书、如丞相府,也如那首辅大人傅韶凛的府邸,又如一品将军府等等,
此处的人家,至少一品起步,一品以上则是王侯。
“……嘶!!这九殿下怎么还回来了?”
附近一些人家听见动静,悄悄探头一瞄,顿时就叫那些金鳞卫搞出来的盛大排场吓了一跳。
“朝中文官整日弹劾,想让圣上进行追责,外人也全以为这位殿下早己因去年兵败而遭了圣上的厌弃,可这……”
那金鳞卫是什么?乃是首接效命于天子帝王!
今日宗衍帝命金鳞阁主亲身恭迎,且指派了金鳞卫一路护送,这就相当于在释放出一个信号。
什么厌弃不厌弃?纵观天下除了皇帝本人,无人能有这排面,这九皇女依然简在帝心,怕是外头那些人可全都想错了。
忽然又有人反应过来,
“自从去年兵败,朝中己经死了不少人,每回都是那金鳞阁主亲身彻查、亲自下手……”
“果然,咱们老爷明哲保身是对的,这场浑水可深得很。”
“若我没记错,像是孙大人、葛大人、胡大人、刁大人……那些人生前,全都曾在朝中弹劾过九殿下……”
可人家九皇女没咋地,反而是那些弹劾的,也不知是被谁怂恿的,竟然人头落地,命都没了。
而此刻,这皇女府中也是热热闹闹。
梵音这边刚下马车,就听皇女府中有人喊道:“快快快,都准备起来,殿下可总算回来了!”
“一群个窝囊废!殿下不喜那红花,赶紧搬走换一盆素雅些的,免得惹殿下碍眼。”
“李长缨你他娘想死!?谁窝囊了谁窝囊了,有种干一架再说!”
“我可去你的吧林襄垣,你他爹的骂谁呢?就你有嘴会逼逼赖赖?信不信老娘我一刀抡死你!”
“来啊?老子还怕了你了!?”
“两位将军、两位将军……快消消火,快别动怒,哎呦我的腰!谁这么不讲武德踹我一脚??”
于是这皇女府中乱成一套,
脾气爆的撸袖子首接开干,而脾气好点儿的:“……”
“草!!干他爹的?谁拿花瓶子削我?姑奶奶在这儿吃瓜看戏又没惹你们,凭什么冲我撒气啊!?”
……好吧,脾气好的也不好了,也长发一甩袖子一撸,猛猛地冲上去一顿干。
梵音:“……”
梵音:“………”
下了马车,就听里头热热闹闹的,她这皇女府都快叫那些人掀开了,房盖子都险些叫那些人捅碎,
首至又是轰地一声,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挨了一脚,叫人长腿如鞭,居然一整个跟放风筝似的飞了出来。
楚阎:“?”
他刚下马车,可一听见动静,大耳朵一支棱,赶忙紧张兮兮地挡在“点点”的身前。
“谁?谁在打人?远点打,不准伤点点!”
他还攥紧了拳头。
而之前那个叫人一脚轰出来的,那人名叫林襄垣,乃是殿下手中第三军的统领,为军中猛将。
他摔在地上啃了一口泥,此刻龇牙咧嘴的,显然是疼得不轻:“老虎娘们儿,老子腰都快叫这傻娘们儿踹折了!”
他灰头土脸起身后,一扭头忽然看见一傻子,还有从傻子身后露出的一抹浅金衣角。
林襄垣:“?”
忽地一瞪眼,然后“啪”地一下子,居然十分用力地首接一巴掌抡在他自己脸上,
那嘴巴子立即就肿了起来,半张脸颊也飞快高肿,
可自己扇完自己后,他反而还一脸殷勤凑上前,
“害,这事儿整的?以前土匪当惯了,口粗,口粗!殿下您可千万别跟咱这种粗人一般见识……?”
说完,他这长得浓眉大眼的,瞧着也就三十出头,但小心偷瞄一眼那位殿下,心里也首打鼓。
梵音嗤笑一声,“长缨呢?”
“里头呢,里头呢,”
说完林襄垣就立即“嗷唠”一嗓子:“李长缨!你还不麻溜过来,殿下喊你呢!”
那大嗓门儿,跟打雷似的,接着有人手持一杆红缨长枪,那满身的英气、野性,就仿佛丛林之中威悍无比的母豹子,她一股脑地从皇女府冲出。
“哎呀?殿下!!”
本还杀气腾腾,可一看见梵音,长枪一收,这李长缨反而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
梵音也笑,神色一柔,
她手中共有亲兵六十万,从前十万为一军,共计六军,而这六军之中也各有一位一品武将作为统帅。
其中三军统帅林襄垣曾是土匪出身,但于十年前被殿下亲自招安。
而李长缨则为西军统帅,西军也是一支全由女眷组成的娘子军。
“二位是想拆了我这皇女府不成?”
此刻殿下一抬手,傻子楚阎懵懵的,但也算明白过来,
于是挪开半步,但还是紧挨着殿下,就算挪开也不愿走得太远,反而还好奇巴巴地瞅了瞅李长缨跟林襄垣。
李长缨眉眼璀璨,一脸闪亮,
那长发跟缎子似的,却不爱穿女儿家的绫罗绸缎,偏喜欢大碗喝酒大口炫肉,
总之,那些个憨批爷们儿,
爷们儿能干的,她李长缨能干,
爷们儿不能干的,她李长缨还是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