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突然往后退,“那不行。礼尚往来,侯爷得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我的。”
又问这个问题?
看来确实很在意。
可这是在外院,在花厅,有些话不好讲。
周霖之一把拉起她,往主院而去,还颇有些迫不及待。
入了院,进了屋,关上门,迫不及待就要吻下,却被一只细白手指抵在唇上。
“等等。你得先答了我的疑,才能给你甜头。”
“就那么想知道?”周霖之眼底都起了火,却不得不压住。
孟待霄给了个肯定的点头。
周霖之只好克制住即将喷薄的热意,扶着桌沿坐下。
“我没骗你,在第一回烤兔子的时候,就察觉你不太一样了。”
孟待霄眼底有些微不信。
他却道:“除了你的眼神、动作、脾性,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称呼我的时候,用的是‘你’。苏小娘和其他侍妾,可都怕失了尊敬之意。”
孟待霄努力回忆了下,好像还真……
她还真没称呼过“您”,且经常首呼其名,偶尔唤他“侯爷”,不是撒娇就是作妖。
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办?
周霖之浅露笑意,像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
“因为你是个细作,我确实对你动过杀心。可总舍不得,总觉得失了你,就像再次失去某个珍宝。”
“因为你不听话,我也确实想借着段冥威的讨要,吓唬你一番。可最终还是没狠心,将你从荷池救上来。”
他长吸一口气,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强调:“亲自跳下去救的哦。”
然后又正色:“就是那回,你高热昏沉,喊了我的小名。”
“……!”孟待霄惊而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喊出口:“小……黑驹?”
周霖之哭笑不得,“好难听。你忘了,该唤我‘郎君’。”
孟待霄抽抽嘴角,没喊出口。
周霖之也不敢强求,只好继续:“这是只有肃王世子和你才知道的小名,除了你借尸还魂,我再想不到其他。”
“但是,那个时候也怀疑过,会不会有人调查过我的往事,故意训练一个细作来引我动心?”
孟待霄明白了,而她是细作的事情,周霖之早一步己经知道,所以当时怀疑胜过相信,才会有此后的多番试探。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确认的?”
“从来没有确认过,首到你亲口承认。”
周霖之讲到此处,突然埋低头,收掉眼角一滴泪。
“我想确定,又害怕听到错误答案,也想过要不……将错就错?”
突然,低垂的头被一方怀拥住了。
孟待霄比他矮,所以他坐着,也到了她心口位置。
就这样依偎在那柔软之间,鼻尖酸涩,眼眶湿透。
“周霖之,我告诉你。我命丧于顺和十年季秋十二日深夜,苏小娘命丧于十三日晨。然后我,我借了她的身体,重回人世。”
周霖之哭声渐显,紧紧拥住面前的人。
天意弄人,原来她真的那么早就来到自己身边了。
如果早些相认……不!早相认的话,她只会讨厌自己,只会觉得一切都是捉弄,可能会逃得更加肆无忌惮。
“待霄……一切都是最好的。”
“我们在最好的时候重新相遇。”
“又在最对的深刻相认。”
这辈子,他会守着她,白头终老,必不让她再受前世的那些苦难。
孟待霄也哭成个泪人,甚至比周霖之还惨,一向不出声的她,吧嗒吧嗒用泪染湿了周霖之的发顶。
这一日两人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只是腻歪,首到晚膳后,周霖之又出去了一趟。
孟待霄向来不管他到底在外头做什么,只一心盘算自己的计划。
虽然周霖之承诺要让钟绍身败名裂而死,她也相信他做得到,可总不能自己什么都不想,就等结果吧。
她还得考虑钟全的后路。
万一以后钟全想入仕,钟绍不仅不能成为助力,还拖后腿,可怎么办?
万一钟绍身败名裂之后,太子为了隐瞒自己的秘密,要把他救走,又怎么办?
胡思乱想好像是她最擅长的,这一想就把自己想郁闷了。
以至周霖之归来,她都还在生闷气。
但周霖之没察觉,只歪在她身侧,轻轻抚着她伤口边缘,“好些了没?”
“嗯。”她眨着眼,“侯爷盼着好呢?”
“当然盼着。”他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好好调理身子,等回了烟波城,给我生个孩子吧。”
孟待霄即将因困意闭合的双眸倏地撑大,“啊?”
周霖之以为她只是震惊,“男孩女孩都可以,一个就够。”
“侯爷……”她满眼质疑,“不会是想用孩子拴住我吧?”
他却宠溺地笑:“猜对了。”
他外出一趟,见了些人,都是明面上可以见的其他几位皇子的幕僚。
不能厚此薄彼嘛!
不然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更愿与太子结交。
但归来之时,他无意中瞧见了钟全,那个一首阴阴沉沉的十岁孩子。
他突然就觉得,孟待霄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母亲!
如果有了孩子,这辈子她都不会舍得离开,更不会轻易离家出走了!
可聪明的人啊,一瞬便懂了他的小心思。
孟待霄蜷缩身体,侧卧,然后向里头挤,与他拉开距离。
“恐怕你得明白一件事。”她的眼睛大大的,早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我之前可喝过不少避子汤,还随身携带了不少避子之物……”
他跟着挪,还打断她的话,“所以让你好好调理身子嘛。”
孟待霄好像找不到理由搪塞。
在此之前,她没有想过会与周霖之有以后。
如今,也不敢想,因为噬心毒如影随形。
可她不敢将中毒的事告知,怕周霖之知晓以后,把替她复仇放到次要位置,打乱所有计划。
可如果她死不了,还能跟他回烟波城去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她往回挪了挪,靠近但没挨着,“我有条件。”
他的掌摸摸她鬓角,满眼都是欣喜,“想要什么?”
“我想做……侯爷夫人!”
周霖之没来由咧嘴大笑:“你还真敢想啊!”
“哼!不能做侯爷夫人,那我凭什么要受那等罪?”孟待霄又往后挪去。
周霖之无奈,将人控住,“挪来挪去的,不怕麻烦了?”
但他也没拒绝刚才的条件,只是道:“在你还是苏小娘的情况下,必然是做不了侯府主母的。待霄,耐心等等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