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来到镇上就先赶去拿了家人寄来的包裹。
这次又是一大包。
信封被夹在包裹最上头,用红绳捆着,上头歪歪斜斜写着:“祁白亲启”。
这次也是絮絮叨叨地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他居然被感动了。
他前世是个孤儿,从来不知道家人是什么。
首到遇到林允棠,才知道什么是关心和爱。
祁白有一瞬间为原主父母感到遗憾。
他们的儿子其实早己被人害死了,甚至没留下任何遗言。
至今还在每个月写信、寄包裹,惦记着原主。
既然他是身穿过来的,他一定要帮原主报仇。
祁白抬起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
现在不是时候,他只能等过年回家一趟了。
他想了想,去供销社买了信纸和笔,写了一句:一切安好,勿念。
他把信寄了回去。
又翻开包裹,眼神一闪,看到包裹里有各类全国通用的票。
其实有几张自行车票。
他去供销社买了一台全新的自行车。
他还顺手买了麦乳精。
这是林允棠说喜欢喝的。
祁白骑着车回家。
风吹在脸上,他眉目清朗,神色却比往常更沉稳。
他的包裹都分别挂在车头和绑在车尾。
一路骑车回去,路上遇到村民,他们都在夸祁白有本事。
“那不是祁知青吗?这回又收包裹又买新车,啧啧,真是有出息啊!”
就算他们村是方圆几里最富有的,但村子里能买到自行车的没几户人家。
可他们又想到找祁白说媒,都被他冷脸对待,就犯怵。
祁白回到知青点放下包裹,拿了几样东西就出门去林家了。
麦乳精、几包糖果、两瓶果酱,各种京市的点心,他放在布袋里,一步步走向那扇熟悉的院门。
林允棠看到祁白又拿着一堆东西过来,她嗔怪地:“你上次给我的都还没吃完呢。”
祁白没说话,只是把袋子往她手里轻轻一塞。
林家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
刚开始,沈书仪见祁白三天两头往家里送吃的用的,心里还有些不安,拉着林允棠嘀咕:
“人家也是个知青,哪来那么多东西?而且让人看见了不合适,莫需要什么告诉妈,妈给你买。”
林柏冬更是劝祁白:“我们家条件再不好,也养得起女儿。”
可祁白只是摇头,语气坚定:“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要在林同志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他们硬塞钱给他,他也从不收,还一次次把钱原封不动塞回去。
再后来,他们看祁白对棠棠一向温和照顾,林允棠也没有拒绝,反倒有时还主动去找他出去逛。
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应该是在相互了解中。
林家人也就默认了。
祁白送的东西他们让林允棠自己收好,不用拿出来中公。
林允棠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储物柜里。
储物柜门一开,满满一柜子的吃食映入眼帘。
一排排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是家里人陆陆续续给她买的各种东西。
最下面一层,还有祁白送她的点心和罐头。
蜂蜜、红糖、玫瑰酥、什锦罐头、黄桃罐头、牛肉罐头,每一样都是在这个物资紧张年代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每次打开柜门,那一股甜香味就扑鼻而来,像是装着另一个属于她的小天地。
她安全感满满。
放下东西,林允棠就和祁白出门去村子周边转转了。
其实是祁白要去山里觉醒异能,她跟着去望风,顺便谈恋爱。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村口,绕过那片长满刺梨的小树林,走到偏远的山脚地带。
林允棠站在土坡上望风,远远地看着他盘腿坐在一棵老槐树下,闭着眼,掌心向上,像是在感应什么。
她站在不远处,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很帅。
其实他们两人也算是半公开了。
她试探着问过家人,祁白人怎么样,他们全部都是说他人不错的。
她当然懂家人的意思,大家不点破,就是默认了她和祁白可以试着走下去。
祁白在专心地试着觉醒异能。
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中途休息时。
林允棠和祁白说领导同意了开发深山做家私的事,但是很少人自愿上山打野猪,所以事情进展得很慢。
她坐在石头上,捡了根草茎叼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
“这事儿现在拖着呢。”
林允棠不想暴露自己的身手,她暂时是不会报名上山的。
祁白:“我当然要报名。”
他虽然没有异能,但他对自己的身手和枪法很有自信。
林允棠抬眸看他,眼神亮晶晶的。
她伸出手轻轻戳了下他胳膊:“你就一个人去,全村的野猪估计都得被你打光了。”
祁白轻轻一抓,把她戳过来的手握住,低声笑了:“你就这么信我?”
林允棠翻了个白眼:“不信你我信谁?我还是你教出来的。”
两人又一起打打闹闹。
林允棠装作要跑,祁白顺手一拉就把她拽了回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
林允棠和祁白分别,回家吃晚饭。
路过陆家。
就看谢扶摇在陆柔雪的柴房出来。
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争执,是为了沈从归。
谢扶摇一出来就差点撞到她,顿了一下后才意识到人是林允棠。
她眼神冷冷一扫,像看见什么碍眼的东西似的,鼻子轻哼了一声就绕了过去。
林允棠翻了个白眼。
她懒得理谢扶摇的那点心思。
她眼神轻轻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立刻想到了借刀杀人的方法。
哦不,应该说是借火杀人。
她唇角慢慢扬起一个笑来,目光冷得像山口的晚风。
既然陆柔雪非要蹦跶,那她就帮帮她,送她上路。
凌晨西点。
林允棠用异能把自己变隐身。
她带着火把来到陆柔雪睡的柴房里。
陆柔雪蜷缩在一堆破旧的棉被里,睡得死死的,连门开了都没有半点反应。
她先用异能让陆柔雪进入深度睡眠。
再轻轻把火把塞入角落,那堆枯枝杂草本就干燥,一点火星就立刻蔓延开来。
火立刻烧了起来。
而陆柔雪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还在沉睡中,毫无知觉,像个即将被吞噬的木偶,连最后挣扎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