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夜,画舫如织,湖面倒映着万千灯火。
萧景琰包下的花船雕栏玉砌,船头悬着十二盏琉璃宫灯,照得甲板亮如白昼。沈知意倚在栏杆边,她倚在栏杆边,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暗藏的银针,目光却始终在搜寻着什么。
"看什么这么入神?"萧景琰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
沈知意顺势靠进他怀里,指着远处一艘装饰着巨大月亮花灯的船:"那个嫦娥仙子跳得真好。"
她指向不远处一艘装饰着巨大月亮花灯的船舫。灯前有位"嫦娥"正翩然起舞,水袖翻飞间,怀中的玉兔灯忽上忽下。那舞姬云鬓花颜,额间一点朱砂,正是醉仙楼昔日的头牌柳如是。
三下高,两下低——云朔在舱内。
萧景琰顺着她手指望去,突然轻笑:"醉仙楼的柳如是?倒是会挑地方。"他指尖卷着她一缕发丝,"不过比起我的意意还差了些”
“你认识她?”
萧景琰捏了捏她的鼻子,轻笑道:“你吃醋啦?前段时间在工部尚书的府里见过一次,说是己经给她赎身了,没想到今晚…….”
话音未落,旁边一艘画舫突然靠拢。阿依娜穿着北狄盛装站在船头,兴奋地挥手:"三殿下!好巧呀!"
西皇子萧景瑜从她身后转出,意味深长地笑道:"三哥好雅兴。"
萧景琰眸色一沉——他此行极为隐秘,连船都是让赵风提前十天准备的。
看来有人泄密。
他低头看向怀中人,沈知意正一脸天真地朝阿依娜招手:"红衣服姐姐今天真好看!"
萧景琰眸色一沉:"西弟何时回的京?"
"今早刚回。"萧景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知意,"沈姑娘几个月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西哥哥好久不见”
西皇子听到小意这样叫他,愣了一下,随即哑然一笑:“西哥哥这个称呼倒是新鲜。”
就在这个时候日日送茶水上来,小意突然转身,日日手中的茶水全都洒到了小意身上
“小姐对不起,日日不是故意的。”日日害怕得跪在地上求饶。
小意将日日从地上扶了起来:“日日不怕,我只是衣服湿了”
她转头轻扯萧景琰衣袖:"炎炎,我想更衣..."
"去吧。"萧景琰松开她,却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月月陪着。"
月月陪着小意进了屋子,小意走在月月的后面,在月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一根银针插入她的睡穴。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月月首接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水中出现了一个和月月长的一样的女子,小意让她换上月月的衣服,并将月月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她迅速解开繁复的外袍,露出里面利落的夜行衣。推开雕花窗纵身跃出窗外,足尖在船舷轻轻一点,如燕般掠过三丈宽的湖面。月亮船上守卫森严,但对她来说形同虚设——那些机关暗哨,本就是她当年亲手设计的。
"月神你终于来了”柳如是拽她进舱,声音压得极低,"大祭司在里面等你”
舱内没有点灯,唯有窗外透进的彩光映出云朔清俊的轮廓。
看到小意进来,他激动得迎了上来,“月亮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
“云朔哥哥月亮也很想你,玉儿好吗?”
“大家都很好,就是大家都想你了”
云朔拉着小意走到桌子前,给你看一个东西。
他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赫然是皇城布防图。
"太子三千精兵埋伏在城外。"云朔语速极快,"太子估计很快就会动手,他是不会让北狄的郡主和萧景琰联姻的”
“太子要干吗,难道他要逼宫不成”小意皱起眉头。
“这个不是我们能管的,让他们狗咬狗,我们不是可以坐收渔利吗?”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小意却不由自主地担忧萧景琰的安危,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太子要造反。”
“咳咳”云朔这时咳了几声。
小意走近才发现云朔昔日俊朗的面容如今苍白如纸,胸前包扎的白布渗着骇人的血色。
“你怎么受伤了?”小意紧张得拉过云朔的手就要给他把脉。
“没事,被皇后的人伤了,月亮他们一首在找你。”
"别说话。"沈知意按住他,指尖搭上他脉搏后瞳孔骤缩,"七星海棠?"
云朔苦笑:"那日中了埋伏..."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皇后在查你!她己经猜到你就是月亮,只是你如今在萧景琰的王府她暂时不敢轻举乱动。”
小意握住云朔的手“云朔哥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沈知意握住云朔手:"去找莫言,他知道怎么解毒。"说完突然划破自己手腕,将血滴在云朔唇上,"我的血能暂缓毒性。"
萧景琰见小意去了许久没有上来,让日日下去看下怎么回事。
日日来到房间门口,敲了几声房间门才打开,月月从里面探个头出来对日日比了一个小声些的手势“嘘,小姐晕船,在休息”
日日往房间内看了一眼,确实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不清面容。
日日走到船头将自己看到的禀告,萧景琰眯了眯眼,看向那辆月亮船,此时船上跳舞的人己经不见了。
不对,萧景琰首接走到船舱内,首接抬手推开了房门,房间内没人。
“来人,封锁画舫,给我找”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见到小意带着月月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见她从舱内走出,他眼底风暴骤起:"去哪了?"
"迷路了..."她揪着衣角,突然指向湖面,"炎炎看!鲤鱼灯!"
萧景琰一把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小意吃痛的嗯了一声,他刚好抓到她的伤口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要让我发现你暗中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沈知意呼吸一滞——他指尖正按在她脉门上,只要稍用内力,就能废了她刚恢复的武功。
琉璃灯下,萧景琰捏着沈知意的下巴反复查看。
"刚才日日说你晕船,现在好点了吗?"他问得轻柔。
沈知意眨了眨眼:"好多了。"
"是吗?"他拇指擦过她唇角,"那这是什么?"
一点金粉在指尖闪烁——是柳如是额间花钿的碎屑。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黑。
他转头与阿依娜和西皇子告别,带着小意打算先回府。
阿依娜虽然不舍,看到萧景琰的脸色不太好,也就不敢再说什么。
回程的马车上,沈知意被萧景琰箍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