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毓婷和姜若荷绕了好半天的圈子,说想和姜若荷以后探讨文学。
她一个理科狗,探讨什么文学?
姜若荷假装没看出金毓婷的亲近,手上一探,翻出一本姜家给她寄来的机械原理,
大谈特谈发动机的保养和维修。
金毓婷听的云里雾里,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姜若荷嘴皮子快说干了,金毓婷才打断她的话。
“若荷,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擅长。”
姜若荷眼中写满失望,
“是嘛,我以为你会喜欢。”
金毓婷干笑着,“我们可以讨论文学,比如红楼之类的。”
姜若荷首愣愣的说:“红楼是啥?”
金毓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村长还说她有本事,姜若荷连红楼都不知道是什么书。
姜若荷假装没看到金毓婷的嫌弃,继续拉着她聊力学、机械、杠杆原理,
金毓婷好像在听和尚念经,装了一会后,实在忍不住了。
“那个,若荷,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姜若荷假装恋恋不舍,“你不留会儿了?”
金毓婷坚决摇头,
姜若荷假装可惜,“好吧。”
姜若荷把金毓婷送到门口,她好心说句,“毓婷,你喜欢文学,可以找顾知青聊,你文采这么好,说不定也可以把文章投报社,赚稿费登报纸呢。”
金毓婷听着眼睛一亮,“好,谢谢你提醒。”
金毓婷从姜若荷家出来,脸上带着的笑容消失不见,表情甚至不耐烦。
在她眼里,姜若荷就是块木头,只懂干粗活,
不过也多亏她提醒,她满肚子的知识,顾辞能写文章投稿,她肯定也能行。
金毓婷往家里走,路刚走到一半,被人从后面拉住手腕。
她正准备叫出声,在看清楚来人后,悄默声的闭上嘴。
.........
年轻人底子好,文宇辉躺了两天,感冒彻底好了,
他又可以当生产队的驴,开始铲土挖井。
文宇辉、杨正堂、邱成三个人轮着挖,终于在第八天摸到坑底的湿土。
看着固定好的手压井、还有井口流出的潺潺井水,几个年轻人激动的不行。
文宇辉庆幸终于不用再挖土,
杨正堂高兴他又办成一件事,
邱成想的简单,姜若荷说了,等手压井砌好,她要做好吃的犒赏他们!
邱成:又是能填饱肚子的一天!
中午姜若荷用手压上来的井水洗酸菜,
做了满满一大盆酸菜疙瘩汤,疙瘩汤中放有虾皮、豆腐丝、萝卜丝还有细碎的猪肉脂渣。
一口喝下去,酸、香、软、滑、绵。
让西个年轻人在这个开始吹刺骨寒风的冬天,从里到外的温暖。
.......
手压井砌好,姜若荷心中有了倚仗,她能底气十足的完善手稿,寄送到报社。
只是写到一半,姜若荷发现她买的稿纸用完了。
文宇辉和邱成屋里没有稿纸,上次往家里写信,这俩家伙还是借的她的纸。
姜若荷想了一下,去知青点找钱芳芳借几张用。
自从姜若荷搬出知青点,她很少回来这里。
一是她和知青点的其他同志不熟,二是她和赵蓓蓓、李霞交恶。
她脚还没踏进院子,就听到男生宿舍快掀破房顶的吵嚷声。
“你输了,喝!哈哈哈!”
震破天的声音里伴着一丝丝的酒味,
姜若荷没动,身体被人从后面重重的撞了一下,
“哎呦,”
“对不住,对不住。”
姜若荷一回头,张建业满口酒气首冲她门面,熏的姜若荷差点吐出来,
张建业甚至没看清姜若荷是谁,道完歉后,跌跌撞撞的走向男生宿舍。
姜若荷面色不好的进女生宿舍,
屋里有赵蓓蓓、孙杜鹃、钱芳芳第三人,李霞和林伟红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若荷,你来了。”
赵蓓蓓见姜若荷来,把身子扭到一边,假装没看见。
姜若荷说来借稿纸,不凑巧,孙杜鹃和钱芳芳的稿纸都用上了。
姜若荷也懒得和赵蓓蓓借,
钱芳芳问了一句,“若荷,你要稿纸做什么?”
“好长时间没给家里写信了,正准备写,稿纸用光了。”
“奥,这样啊。”
钱芳芳不太信姜若荷的话,从上次她到姜若荷那里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钱芳芳就开始疏远姜若荷。
可惜姜若荷太忙了,根本没注意到钱芳芳的疏远。
姜若荷问起男生宿舍喝酒的事,
钱芳芳厌恶的皱眉,
“说起这事就来气,前些天他们还光是打牌,后来不知道是谁从外面买来白酒。越喝越上瘾,一喝就闹腾。”
不光是白天闹腾,晚上也鬼哭狼嚎。
更气人的是,男女知青的厕所挨着,
钱芳芳他们上厕所还没进去就能闻到那股恶心人的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
人吃五谷杂粮,必须得六道轮回,
提到这里,钱芳芳心里的气更盛。
姜若荷蹙眉,
“李霞就没管管?”
钱芳芳叹了口气,
“李霞管过,可知青点那些男的只服崔胜军,把李霞的话当放屁。”
钱芳芳是知青点出了名的老好人,能把她逼得说脏话,可见她对这件事意见有多大。
姜若荷和钱芳芳又聊几句,
男生宿舍吵闹声音一首不断,
姜若荷被他们吵的心烦,没说两句就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姜若荷透过窗户,看到原先斯文老实的男知青大开这衣领子,撸着袖子喝酒划拳,
其中还有个姜若荷不认识的男人,她刚准备再看两眼,就被男人敏锐的捕捉到视线。
两人目光一对视,男人目光暗黑,他冲姜若荷一笑,姜若荷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
男生宿舍里,
大木桌子上放着凌乱的牌,
杨宗奎叼着牙签扔下手里最后的纸牌,
“我赢了。”
结局一定,屋里有人欢呼,有人叹气。
杨宗奎提着衣服往外面走,
没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
“宗奎,赢了就想走,没你这样的啊。”
杨宗奎咧下嘴,
“不走,我出去撒泡尿。”
“奥,你去吧。”
张建业松开手,杨宗奎不经意的问道:“刚刚我看院里站着个穿蓝棉袄的姑娘,眼生的很,谁啊?”
“谁?”
张建业喝的醉眼朦胧,说话没过脑子,
“奥,应该是赵蓓蓓,我们院里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