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荷在厨房和钱芳芳他们闲聊，突然听到一阵长哨。
接着，是隐隐约约的敲锣声音。
孙杜鹃往灶堂里又添了块柴火。
“听到大队长敲锣的声音，就说明今天下工了。”
“奥奥，”
没多一会儿，院子门口传来热闹的说话声。
姜若荷站起身，“我出去打声招呼。”
姜若荷原来是个内向腼腆的社恐大学生，后来到了偏远乡村扶贫，什么人都见，什么事情都办，性格慢慢被打开，
你不主动打招呼，他们就不认识你，工作就没有办法开展。
逐渐的，姜若荷待人接物的方式慢慢改变。
崔胜军手里拿着镰刀，刚一进院子就看到从正屋走出来一位女同志。
黑发灰衣黑裤子，脸蛋的像能掐出水来。
“你是新来的知青？”
姜若荷点了下头，看着院门口的一群人。
有男有女，领头的男同志个子最高，眉眼周正，剪着平头。
“各位知青同志大家好，我叫姜若荷，今天刚来牛首村。”
碰巧文宇辉也从屋里出来，姜若荷指着文宇辉说，“这位是文宇辉，我们俩从一个地方来的。”
文宇辉冲对面点了下头。
姜若荷的态度积极温和，举止落落大方，缓解了两方人刚认识的尴尬。
崔胜军笑着点头，“姜同志，文同志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牛首村知青点，我是知青点的队长崔胜军。”
崔胜军刚要说什么，下午出去的李霞急匆匆的跑回来。
她眉角微皱， 表情很凝重，见到院子里这么多知青，她径首来到崔胜军旁边。
“胜军，出了点事，你和我到村长家去一趟。”
见李霞的表情不太对，崔胜军也跟着严肃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跟我走。”
崔胜军不由分说，把手里的镰刀塞给另一个人。
然后跟李霞一起出去。
两人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沟通着什么。
知青点的老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咱俩今下午都一块做工，你不知道的事我怎么知道？”
林伟红累了一天，拿着毛巾回到宿舍。
发现自己的铺位旁边躺着个女同志，她走近一看，女同志睡着了，林伟红便没打扰她。
她拿着脸盆出去，到正屋取点水洗手。
钱芳芳和孙杜鹃正在盛菜。
“伟红，你回来了，怎么就你自己？金毓婷去哪儿了？”
林伟红摇了摇头，“下午上工我就没看到她，她没跟你们一块？”
“没有，下午我和芳芳在一起。”
姜若荷和文宇辉坐在院子里等吃饭。
文宇辉戳戳姜若荷的胳膊，“荷荷，你以前不是最烦和人问好吗，刚刚怎么表现的那么热情？”
文宇辉不知道那个词怎么说。
感觉姜若荷一下变成大人了，就像他爸一样，刚刚姜若荷和知青点队长说话，她说话语气很客气，很……
不是说姜若荷变得不好，只是文宇辉不太习惯。
“咱们第一天来，表现得热情点不好吗？”
文宇辉抓抓头发，“不是不好，我就是觉得你怪怪的。”
就是和他以前认识的姜若荷不一样。
姜若荷看着文宇辉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里吐槽，那肯定和以前不一样，她内芯都换了。
“一点都不奇怪，文宇辉，咱俩刚来陌生地方，谁都不认识，表现的和气一点，免得被人孤立欺负。”
文宇辉瞪眼，“谁敢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你说话只听一半？我说免得被人欺负。”
姜若荷知道文宇辉还需要适应，“厨房里的饭菜热了，我去拿我的饭盒。”
姜若荷说完话就走了，留下文宇辉思索。
荷荷一个女孩子，下乡都知道改变自己的脾气。
他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做的比荷荷差。
想通这点后，文宇辉跟在姜若荷后面，也去了正房。
……
村长家
院子里，李霞和崔胜军站在一个50多岁的大叔身边。
三人表情凝重，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矮小的土屋里，西房的炕上坐着个女孩子，隐隐有呜咽的哭声从贴着窗户纸的小木窗中传出。
李霞看了一眼村长杨万里。
“村长，我先进屋看看金毓婷，”
“哎，好，”
农村的房屋布局，从院子进去是正堂加厨房。
堂前一张大桌子，用来过年供奉祖先和领导人画像。
门两侧是两个大灶台，平日用来烧火做饭。
东西各垒一座土炕，
东边是主卧，住着家里辈分最大最有权威的人。
西边是次卧，睡着家里的孩子。
李霞刚进正堂，一个农妇就凑过来。
“李同志，我家正富是懒了点，但他不是那种强迫妇女的人。这中间肯定弄错了，你好好跟金同志说说。”
“婶子，你别着急，事情一定会弄清楚的。我先进去看看他的情况。”
村长媳妇拍拍婶子的肩膀，“正富他娘，先让李同志进去劝劝那姑娘，你先别急。”
“哎哎，好，辛苦李同志了。”
李霞敲了敲门进了西屋，屋子里坐着一个女知青。
她长相柔弱，像一朵娇弱的莲花，眼睛像是刚哭过，乍一看更显得楚楚可怜。
一双眸子如同剪了秋水。
金毓婷一看到李霞就像是找到了救星。
“李霞姐，你要为我做主，知青点要为我做主啊。那个杨正富下午上工时想强迫我，要不是我跳进河里，我就被他糟蹋了。”
金毓婷说的楚楚可怜，李霞却心知金毓婷说的话里面水分有多大。
金毓婷长得漂亮，说话娇声娇气，知青点还有村里好多男的都喜欢他。
尤其是村里的单身汉杨正富，
有空没空就到金毓婷身边凑近乎。
就是光李霞见到，就有好几次。
今天给金毓婷送个鸡蛋，明天给金毓婷送块红糖。
杨正富给的东西，金毓婷都收了。
要是金毓婷没释放暧昧信号，那个杨正富敢对金毓婷动手动脚？
“毓婷，你跳到河里，谁救的你？”
金毓婷的哭腔停下，脸上泛起红晕，她语气懦懦的说，“是，村长儿子杨正义救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