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电子钟跳至凌晨3:17，林皓的手指在病床边的金属栏杆上抠出五道深浅不一的划痕。监护仪的警报声忽远忽近，像是某种来自深海的危险信号。三天前在基因实验室的混战里，他被苏瑶的指甲划破动脉时，看到的不是鲜血，而是黏稠的银蓝色液体——那些Ω基因样本正在他的血管里野蛮生长。
"林队，CT扫描显示你的脾脏有七个异常增生灶。"主治医师摘下口罩，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某种怜悯，"建议立即进行活体组织穿刺取样。"
林皓扯掉心电监护胸贴，金属片剐蹭着锁骨处的旧疤——那是二十年前抓捕陈建国时留下的。他突然想起档案室里那份被撕毁的病历，1998年的陈建国同样躺在手术台上，胸腔里插着输血管，而窗外梧桐树的枯叶正飘落在周振海的奔驰车顶。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李明发来的视频请求在黑暗中亮起微光。屏幕上，赵刚的侧脸被手电筒照亮，背景里是港口集装箱林立的轮廓。"林队，我们在'新海'号货轮的冷库发现了东西。"
当林皓看清那些被冰霜覆盖的金属罐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每个罐体上都贴着俄文标签"Сыворотка Ω-0721"，生产日期赫然是他出生那天的1975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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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起重机的金属臂突然发出凄厉的哀鸣。林皓冲进集装箱堆场时，正撞见三个穿防化服的身影将赵刚按在地上。为首者掀开面罩，露出苏瑶左脸的胎记——那形状竟与Ω基因序列的螺旋纹完美契合。
"你儿子在圣玛利亚教堂的地下墓室。"她指尖的注射器闪着幽光，"想要阻止基因武器扩散，就带着样本来找我。"
林皓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鼻腔里弥漫着铁锈味。他想起昨夜在警局档案室看到的绝密文件：1998年京海市人口普查异常报告，老城区新生儿死亡率高达37%，而同期恰逢周振海主持的旧城改造工程启动。
"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有多少孩子被偷偷带走吗？"苏瑶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可怖，她扯开衣领，胸口浮现出六芒星胎记，"我们只是让基因自然选择..."
集装箱吊臂突然失控砸落，林皓在飞溅的钢板上看到赵刚的瞳孔骤然放大——那个男人死死攥着半张芯片，上面用血写着"陈建国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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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大桥的应急车道上，林皓的车追上了那辆黑色宾利。车窗降下，吴子轩的脸上爬满青紫色血管，手里握着的试管正在沸腾："我父亲临终前说过，真正的新人类需要经历三次蜕变。"
他突然将针管刺入脖颈，金色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波纹："林队长，你猜为什么所有Ω样本都会攻击宿主？因为我们根本不是在改造人类..."
林皓的警徽在枪战中崩裂，子弹擦过耳际时，他看清了吴子轩后颈的条形码——那串数字与自己出生证明上的亲子鉴定编号完全一致。手机在此时自动解锁，周明远的遗言录音在风中炸响："他们在我骨髓里种了追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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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利亚教堂的地下墓室里，林皓举着手电筒的手指突然颤抖。成排的玻璃棺椁上，每个都刻着"Ω-0721"编号，最内侧的棺材里躺着个穿警服的少年，胸前别着"陈建国"的警号。当他掀开棺盖时，腐烂的皮肤下突然伸出无数透明的触须——那些Ω基因样本正在吞噬最后的宿主。
"陈建国局长，这是您二十年前设计的终极保险箱。"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捧着个水晶球，里面漂浮着上百个胚胎，"当警察、医生、政客的基因都被污染，这座城市才会真正属于新人类..."
林皓的佩枪突然调转枪口，顶住苏瑶的眉心："你儿子呢？"
"在他自己的基因里。"她笑着扯开衣领，腹部浮现出巨大的胚胎轮廓，"当你们的警徽变成Ω符号，他就会在所有人血液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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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海大桥的钢索在晨雾中摇晃，林皓站在车顶俯瞰这座被基因污染的城市。警笛声此起彼伏，但他知道，真正的大敌此刻正在自己体内生长。当手机再次震动时，他看到匿名短信亮起："想知道陈建国局长的秘密实验室吗？来老城区的排水管网07号入口"。
握紧方向盘的瞬间，林皓突然笑了。后视镜里，警局天台的轮廓渐渐模糊，而远处的海平面泛起诡异的银蓝色光芒——那正是Ω基因样本泄露时的辐射特征。他猛地踩下油门，朝着晨雾深处驶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火星，在潮湿的空气中绽放成朵朵微型蘑菇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