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背得动。”沈璆说着又稍微把人抬起来了点，这样会让陈姿懿舒服点。
徐桂红笑着点头也不再管，这是女婿要在闺女面前表现呢，转头又跟陈九方说着别的事。
“阿璆。”
沈璆还以为她醒了，回了一声，但久久没得到回应。
他扭头，看不见陈姿懿的脸，轻轻喊了一声，“一一。”
再次没得到回应，他才知道原来她说的是呓语。
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好像变成了陈姿懿伸手能够到的月亮了。
但其实后面他才明白，她才是他的月亮，是他的月亮主动来找他的。
*
王秋菊看着自家那口子，心里是七上八下没个主意。
“你倒是说句话啊？”
余志强看着她，皱着眉:“你小点声，不怕闺女听见啊？”
“我！”王秋菊瞅了眼房门，声音到底是放低了，“但跟秦家的婚事是继续还是就吹了啊？”
在他们这村子里乃至公社里，他们家的条件都算是好的了，以后也真的未必能碰上更好的。
所以冲着条件，王秋菊是不想放弃的，都说着过日子，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家里有点钱，糟心事是要少一点，至于其他，也都不是根本性的问题。
虽然现在觉得嫁给秦顺，是委屈了如蓉，但后面日子过顺了，她就能明白他们现在的考量。
但……秦顺，王秋菊能接受，但张淑芳她反而有些担心。
看她对待徐桂红闺女这件事上，就知道她的性子不像表面那么和善，要是做了她的儿媳妇，只怕也是要受不少气。
想到这里，王秋菊就有些揪心。
“你咋想的？”余志强明白她是怎样的想法，其实他没想把闺女嫁到多好的人家里头去，以前就说“门当户对”，这嫁高门也不是那么好嫁的。
因为娘家穷，以后说话也没多少底气，那日子过得也肯定不舒心。
“我能咋想啊？”王秋菊撑着额头，“我让她自己决定。”现在不管替她做了哪种决定，以后日子过得不好一定会埋怨她。
反正她把利弊都给她说了，其他的看她自己。
这个不行，她家又不是找不到别人了。
“算了算了，”王秋菊随即又像是下定了决心，“还是不贪这门婚事了。”
等后面张淑芳来找的时候，她也就当之前的话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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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芳芳从男宿舍里出来，在温静玉看起来，脸上透着羞红。
而后她抬头看到温静玉有些不太愉快的脸色，她刚才还很羞耻委屈的心情，顿时就消散了大半。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于是韩芳芳高抬着下巴，神色带着得意，手里的题目抓得紧紧的，就像抓住了祁项舟一样。
虽然她没在祁项舟那讨到什么好，但很明显他和温静玉之间的确是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他不去竞选老师也好，那这样和温静玉在一起的时间也会少很多。
温静玉很不想理会她这得意卖弄的样，但她还是没沉住气，在韩芳芳目不斜视路过她的时候，“韩芳芳，你这样公然进男生宿舍，对集体的影响不太好吧？”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没立场去找祁项舟，因为就算他们现在的关系有些冷却下来，但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一对。
一句话就把一顶大帽子扣到了韩芳芳的头上，那她肯定不能认，她扬起手里的书本，“我只是去问几道题而己，怎么就说我对集体影响不好了？”
“积极学习的态度还有错了啊！”
温静玉被怼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根本没想到韩芳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又在克制自己忍耐，她缓了缓，“韩芳芳，我没说不能学习积极，如果你真的只是去问问题，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
“但是……”她慢慢走到她面前，“你自己问问，你是真的单纯去问问题的吗？”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跟她以往的形象有所不同，让人感到陌生。
韩芳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而这边温静玉继续带着质问的口吻:“而且明明你能问我，可你偏要去问男同志，这一点跟之前的陈姿懿有什么不一样？”
韩芳芳涨红了脸:“谁跟那个村姑一样了！我……”没给她说完的机会，“你不就是在模仿陈姿懿吗？”
“但你跟她可不一样，”温静玉停顿了下，审视着她:“她的做派，在我们眼里你不是知道的吗？你自己应该也评价过她吧。”
“没有，我才没有！”她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她跟陈姿懿可不一样。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不问其他的女同志？难道女知青里就没有学习好的吗？”最后一句语调上扬，让韩芳芳有些止不住地把心虚和自卑放大。
“虽然上次我们之间是有一些小摩擦，会让你觉得有些不愉快，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你不是这样想的。”
温静玉这样一说，显得她自私、心胸狭隘，反而她自己倒是大度、不计较。
“温静玉，你别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的对象教你题目？你不知道要避嫌吗？”
“你明明知道我和祁项舟在谈对象，还往他身边凑，你这样的行为，甚至还不如陈姿懿。”
“说的严重一点，就是行为不检，个人作风有问题。”
温静玉一首都表现得一副公正无私，为集体好的正义模样，韩芳芳一开始还被她这架势给唬住了，所以一开始也不敢跟她对着干。
但实际上温静玉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知青。
温静玉人缘好，一个是她本身是有魅力，长得漂亮点，又是个学习好的，一般人对于班里成绩好的，总带着一层滤镜。
加上她看起来家里条件也不错，综合下来就在知青队里有着所谓的“地位”。
可是现在温静玉也开始在意个人喜恶得失了，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要把她个人的情绪牵扯到
集体身上。
“你胡说！”韩芳芳彻底被她弄得情绪激动起来，“我就是问问题，哪里又扯到个人作风问题上了，你别动不动就吓唬人！”
“我没有吓唬你，我只是在跟你说事实。”温静玉知道她现在算是占据主导地位，心里的焦躁不安稍微减了一点。
“你自己平时多注意点，也不会让人有议论的可能。”
“所以下次你还要问问题，建议你首接问女同志吧。”温静玉说完就回头，这一仗她表面上至少算是赢了。
“我只是进去问祁项舟些题目，我是为了明天的考试，这应该是正当行为吧？”
现在反而是韩芳芳又追着温静玉要求说法。
